母親神色,繼而道,“我又怕她經此一事,想起姨媽和姨父的事情,心裡只怕要更難過,可是又不願跟我說,所以才回母親一聲,今兒不如讓大姐姐去陪她一。夜,若真有什麼掏心窩子的話,兩個人在一起說一說,總好過憋在心裡。”
果然他提起薛侯夫人的死,潤大太太臉上悲痛就一閃而過,他便不敢再多說。
潤大太太那裡只說知道了,打發了茯翹去東跨院告訴崔瓊一聲,讓她今夜到小雅居去陪薛成嬌,別的便不多提。
卻說到了第二日一早,崔易早早地就到了長房這邊,先去敬和堂給章老夫人請了安,而後就等著崔旻兩兄弟一起成行了。
崔昱昨夜醉酒,根本就不知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今早醒來頭還一個勁兒的疼,又吃了些湯藥,才從照月的口中得知四房出了事。
他急忙換了衣服往潤大太太屋裡去細問,潤大太太便與他交待了一番,正好茯苓進屋說崔易已經過來了,潤大太太便拍了拍他:“陪易哥兒一起去吧,你哥哥也跟著,路上多照應他一些,那是他的親姑媽,他是要比你們兄弟更難受的。”
崔昱此時是震驚大過於悲傷,可聽他母親這樣一說,也不由得悲從中來,點了點頭:“兒子知道。”
兄弟三人碰了頭後,又一起去給章老夫人辭了行,便往府外去。
外面小廝早已經備好了馬等著,隨行的人也已經齊備。
三個人出了門,翻身上馬,便徑直往北城門而去了。
行至這一日中午時分,兄弟三人停在了驛館處吃飯歇腳,便聽起周圍的人議論起幾日前祁縣的那場大雨。
“可真慘吶,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太太這樣倒黴,祁縣多少年沒遇上過這麼大的雨了,硬是把山沖塌了,把人給埋了進去。”
“誰說不是呢,那馬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
“噯你們聽說了嗎?後頭還救出來個年輕姑娘,估計是一家子出行。這要是醒過來,知道家裡人都沒了,還不如跟著一起去了呢。”
崔易臉色越來越難看,聽到最後時,拳頭重重的砸在桌面上,蹭的就站起了身,眼刀向著說話的那桌掃過去。
這裡不比應天府內那樣繁華,只是位於應天府與常州府交界的一處小鎮而已,就連再往下走的祁縣都比不上。
那桌子上圍坐的三人是此地的人,一身的莽勁兒,可乍然見這錦衣華服的公子惡狠狠的瞪過來,皆是一驚。
崔旻皺了眉頭,恐他惹是生非,忙扯了他一把:“出門在外,與他們計較什麼。”說完了又打發隨行的小廝去催飯菜,“早些吃了飯早些上路。”
崔易忍了又忍,見那幾個人也不再多話,才聽了崔旻的話坐下去,只是臉色仍舊難看的很。
按說這邊崔易明顯的動了怒,那邊圍坐的三人也該收斂些,把這些話揭過去不要再提就是了。
可偏這些鄉下人又難纏的很,見崔易怒是怒了,可沒發作,一時又蹬鼻子上臉。
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瞅了瞅他們這邊,咻了一聲:“什麼揍性,我們說我們的,好像死了的是你們家的人一樣,逞的什麼威風?”
饒是崔旻知道出門在外不該惹是生非,也讓這大漢一張嘴惹急了。
崔易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蹭的就又漲了起來。
崔旻一個沒拉住他,他已經三步跨做兩步衝到了那邊桌子旁。
不要看崔易人小,可他從小就是打架的好手,力氣又大,這會兒提了那大漢衣領處一緊,拳頭照著他臉上就打了出去:“混賬東西,爺今天就打得你再說不出話來!”
說完了又揮拳要上。
那大漢身邊坐著的兩個獵戶起先是讓崔易的動作弄的懵了,這會兒回過神來,還由得他動手?當下兩個人便一左一右的抓了崔易的胳膊。
崔易一人與他二人相比,自然是力氣懸殊了,胳膊被牽制住動彈不得。
先前捱打的大漢從地上爬起來,啐了一口血水出來,嘴裡罵了句兔崽子,抬手就往崔易肚子上捶了過去。
崔旻早在崔易被牽制住的時候就已經起了身,怎麼會由著那大漢打崔易?
他又跟劉光同學過幾手功夫,手刀砍過去,竟讓那大漢揮來的拳頭一僵,吃痛的垂了下去。
“兔崽子們!要跟大爺們動手是不是!”那大漢先後捱了兩次,又覺得臉上無光,扭頭朝著另一桌就叫,“看著老子捱打還不過來幫忙?”(未完待續。)
130:堂下何人(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