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崔婉躲開溥大太太一些:“嫂子你是糊塗了吧?這事兒能跟大嫂或者老太太說嗎?這一說,不是把昱哥兒跟成嬌都牽扯進去了?要說你去說,我可不去。”
溥大太太看她這不管事兒的樣子,噯了一聲:“你這是什麼話?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嗎?你可不要忘了,咱們如今可沒分宗,萬一旻哥兒在京城犯了事兒……”
崔婉嚇的伸手就去捂她的嘴:“嫂子說什麼呢!”
溥大太太也知道這話說的不妥,別開臉掙開她的手:“這不是在咱們自己家說呢嗎,我又沒到外面說給人聽!我是說萬一,萬一要真出了什麼事兒呢?到時候咱們一大家人都跟著受牽連,難道我們明知道這種事情,卻當做不知情嗎?要是真的是陛下愛惜人才,破例開恩點了旻哥兒去戶部也就算了,可假如真的是他自己暗地裡使的勁兒要離開家呢?又怎麼辦?我知道旻哥兒很能幹,可再怎麼有本事,他也才十五歲而已,進京為官,是鬧著玩的嗎?”
崔婉一時也是左右為難。
她嫂子的話說的有理,就怕崔旻一時糊塗,真是自己要跑去京城的,將來真的出了事,崔家四個房頭誰也跑不了,而且外面的事情她多少聽老爺說起來過,京城裡權宦當道更是厲害,崔旻在應天府跟劉光同關係匪淺,去了京城還指不定是何種光景呢。
可是這是晚輩們的私事,怎麼開口說?難不成跑去敬和堂跟老太太說,你兩個孫子都看上了薛成嬌?你大孫子可能還為了這個要暫時躲開這個家,一時糊塗的要去做官兒?這要不把老太太氣昏過去才怪了。
崔婉一時又想起袁文湘了,不禁頭疼,她兒子也是個沒出息的,天下的好姑娘何其多,偏偏也看上了薛成嬌,卻又不知道崔家這一輩裡最有出息的兩個哥兒都跟他一樣的心思。
可是她又轉念一想,何不趁此機會提一提袁文湘的事情呢?薛成嬌這個姑娘她並不覺得如何不好,能遂了兒子的心願,才是最要緊的。
這樣想著,便真的向溥大太太開了口:“嫂子,要真是為了成嬌一個,弄的兄弟倆有了隔閡,何不把成嬌說給別人家呢?一旦定下了親事,他們兄弟倆有什麼心思也都該收起來了不是?”
可是她後面都沒來得及提起袁文湘這茬呢,溥大太太已經虎著臉打斷了她所有的話:“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那是大嫂的外甥女,她婚嫁如何都是大嫂說了算的,再不然也還有她舅舅,輪到咱們說話了嗎?再說了,她今年才十一歲,定什麼親?而且現在最要緊的事旻哥兒的事,根本就不是成嬌配不配人的問題,你想什麼呢?”
崔婉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況且溥大太太今天說話特別不客氣,她就越發來了脾氣,兩手一攤:“那我沒主意了,況且孃家的事兒也沒有我多過問的道理,嫂子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你!”溥大太太氣的直大口喘氣,拍著胸口瞪崔婉。
崔瑜見她母親和姑媽吵起來,才趕緊開口勸:“要不然,告訴小嬸嬸吧?”
溥大太太跟崔婉皆是一怔,也不忙著置氣了,紛紛向崔瑜看過去。
還是溥大太太先回神,開口問她:“告訴你小嬸嬸幹什麼?”
崔瑜歪著頭想了會兒:“適才姑媽不是說,這是長房的事情嗎?但是母親又怕直接告訴大伯母或是老太太會落埋怨遭訓斥,既然如此,小嬸嬸也是長房的太太,而二哥哥跟成嬌都不是她身邊最親近的孩子,讓小嬸嬸轉達告訴大伯母或是老太太,不就行了嗎?”
溥大太太有些遲疑,崔婉卻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鬼主意好多,”說完了又拿手戳溥大太太,“我看這個主意可以啊,到時候她們鬧的如何,跟我們也沒關係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從來也不管事兒,一年有七八個月跪佛堂的人,跟她說這個?”溥大太太連連擺手,覺得這個主意也不妥。
崔婉嗨了一聲:“不是還有琅姐兒呢嗎?她心眼子多,說給了她母親,不就是說給了她嗎?她母親不管事兒,她不會出謀劃策?”
溥大太太細想了想,似乎覺得這事兒可行,終於拍案頂板:“走,你跟我一起去椿希堂。”
她拉了崔婉起身往外走,一扭臉又看見崔瑜跟了過來,叫了她一聲:“你就別去了。”
崔瑜眼中一暗,腳步隨之停了下來。
崔婉倒沒在意這些,只是吩咐她:“正好,你到松鶴院去一趟,告訴慧真一聲,說我有事兒一會兒就回來,家裡東西要是收拾好了,叫人先把行李送走吧,等我回來我們就動身。”
崔瑜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