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吃了閉門羹,一定會另尋他路,說不得……會找到坤寧殿去,”劉光同幾乎倒吸一口涼氣,“坤寧殿裡貴妃若是與內臣勾搭成奸,為人揭發,不要說後位拿不到,就連這個貴妃位,也未必保得住了。”
“所以朕說,還是你知朕甚深。”皇帝唇角掛的是意味深長的笑。
劉光同卻呼吸一窒。
陛下的這局棋,環環相扣,誰也跑不了,誰也出不去棋局。
他選擇了沉默,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該他知道的,他也不會再去多問。
今日對他而言,已然是大起大落,他不由得想,也許是該向其素取取經才是了。
殿內沉默了許久,皇帝才咳了一聲:“你在應天府時,跟謝鹿鳴也有相交?”
劉光同忙回了一聲是:“彼時在應天府初見,同他打過一架,打輸了,就記住這號人了,後來才慢慢的結識。”
皇帝笑了一聲:“還有你打輸了的時候啊?”說完了又咂舌品了品,“不過也是,據朕所知,謝鹿鳴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為人行事又光明磊落,你會跟他相交,也不足為奇了。”
對此劉光同有些疑惑。
皇帝好端端的,何以突然提起謝鹿鳴來?
果不其然,他這裡還沒想明白,皇帝就已然問出了聲:“他的那個大哥,是已經成了婚了是吧?”
劉光同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是,去歲剛完婚,娶的是萬閣老家的大姑娘。”
皇帝哦了一聲,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深思什麼。
許久後,他抬眼看劉光同:“明樂比謝鹿鳴年歲稍小些,不過依朕看,這是門不錯的親事。只是你又說謝家的老大娶的是萬卿的姑娘,這就不太好辦了。”
劉光同萬萬沒想到,皇帝會打這個主意。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皇帝這是要拉謝家入朝了!
給謝鹿鳴指婚,指的又是保榮長公主的嫡女,這裡頭的意思不言而喻。
謝家人避開朝堂幾代,可如今皇帝要他們入朝,難不成還能推脫?
只是這妯娌之間的關係,就稍稍複雜些。
萬閣老的這位大姑娘,據說三年前是想說給燕翕的,至於這事兒為什麼沒成,就不得而知。
總之燕侯和萬閣老從三年前就不怎麼往來,便是見了面,也如仇敵一般。
當年這事兒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還是最後人家姑娘說給了保定府謝家,事情才漸漸的平息下去。
劉光同如今想來,當初應該是燕侯不同意。
這位侯爺精明瞭一輩子,怎麼會把自己的兒子跟當朝次輔的女兒綁在一起去?
謝家人顯然就沒有這個擔憂,況且他們家跟萬家交情又很是不錯。
總之事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就這樣結了親。
如今陛下想把明樂郡主許配給謝鹿鳴,到時候妯娌之間在府上遇見,豈不是說不出的尷尬了嗎?
皇帝那裡嘆了一聲:“朕這裡也沒旁的事,你出宮去吧,去一趟襄安侯府,朕也不再派傳旨的太監去,你去一趟,叫燕卿進宮面聖。”
劉光同噯地一聲應下,躬身退了出去。
要見燕侯,這事兒估計也是板上釘釘的了。
謝鹿鳴偏偏又看上了崔瑛……
劉光同一時覺得頭大。
其實從津縣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就已經意識到,謝鹿鳴和崔瑛是不可能的了。
四房如願以償的分了宗,可崔溥卻要出事。
崔瑛能夠倚仗的,只有她的父親。
來日崔溥辦的糊塗事被揭發,還能落著什麼好?
不要說長房不會出面管,就是二房三房,也一定是袖手旁觀。
如果是崔婉尚在,說不定袁家還會出個頭。
可如今崔婉也不在了,就是親家之間,也沒道理為了保他,把自己給賠進去的。
謝鹿鳴雖不是宗子,可也是謝家的嫡出子,他想娶崔瑛,是絕不可能的了。
現如今陛下又把指婚的心思動到了他身上,這件事,就更沒有想頭了。
他知道謝鹿鳴生來執拗,可一道聖旨,謝鹿鳴又如何拿全族人的性命去抗旨不尊?
劉光同搖著頭,出了殿外來。
其素一直在殿外等著,見了他出來,上前了兩步:“陛下還好嗎?”
劉光同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什麼似的,挑眉看他:“你一早知道陛下想指婚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