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全信了裕妃的話,但是卻沒有想過弘曆會這麼直白的告訴我,要防著她。這不就明著給我提醒,熹貴妃和裕妃是沒有表面上那麼親密的麼?
說來,裕妃表面看起來隨口給我說出的一些話,也依舊是帶著某種目的的呢,也就是我雖然不信,卻也沒有真切的想過,裕妃和我之間又有什麼利益糾葛,需要她使了手段。
現在聽弘曆這麼一說,我才有些恍然,那不是裕妃想要對我怎麼樣,而是勁往我這裡使,目的卻是熹貴妃了,只是我還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什麼結果而已。看來,在所有人眼裡,我都是很好利用的那枚棋子吧……
這麼說來,那弘曆這樣跟我攤牌了,又是什麼意思呢?因為是夫妻了,所以會為我著想?拉到吧,或許是有這樣的情分在,但是我絕對相信他的目的一樣不會單純。
想想,或許他是為我想著一些,不要輕信於人,也或許是因為我現在是他的妻子,所以需要提醒一下,但是那也是他害怕別人從我這裡找到了突破口,會對他產生什麼不良影響吧!
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如今都知道雍正皇帝身體抱恙,有想法的都開始做打算了,弘曆有熹貴妃這麼一個優勢在,即使他不知道“光明正大”牌匾後,詔書上就是他的名字,那也是有自己的計劃。皇室中的人,一般就不會將未來交給運氣和老天來決定,更何況是這樣關乎生命前途的大事。
想明白關鍵,我只有在心裡濃濃的嘆息,其他的想法倒也沒有,先不說弘曆的做法並沒有錯,如果我成了別人攻擊他的弱點,那麼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掉,這所謂的“結髮”妻子吧!而他現在能夠親自提醒著,倒也算是念著這份情誼了,不能幫忙也至少不能添亂。
只是,我比較嘆息的是,即使是帶著善意的提醒,這夫妻之間說話都要這麼累,簡直就是一種悲哀。想想,在這個時代,如果他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他前途盡毀,成為寶親王側福晉的我,焉能有好日子過?
或許這是弘曆生在帝王之家從小就開始的教育,所以形成了慣性的說話方式,但是,怎麼感覺聽起來就顯得萬般的淒涼呢?
就在我徑直想著的時候,弘曆卻是輕笑了一聲,令我感覺頗為莫名,我應該什麼都沒有說吧,能有什麼好笑的?
漸漸的,弘曆笑得大聲起來,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很開心的事兒,只有我不明所以而懵懂的看著他,雖然這樣的夜讓同處馬車之內都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過了好半天,弘曆才消停了下來,悠悠的說道:“額娘曾給我說,烏喇那拉芷嫻會是一個內斂的才女,在家族裡被保護的太好,人是單純得緊,只怕是不能適應這渾濁的皇室。但是卻是很有潛質,或許不會比富察氏輕弱,所以讓我有機會提醒一些。如此看來,額娘果然很有眼力吧,對你很是瞭解呢!”
黑暗中的弘曆,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很是有些欣賞身邊這個女人某些時候的直白,按理說,這些話是他和熹貴妃私下裡的交談,對於一個新婚才第二天的妻子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清楚的攤牌出來,而且這話裡有些牽扯到了他的嫡福晉富察氏,心裡敏捷的人是會認為有些挑撥的味道。
而作為丈夫,這些話本就不該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弘曆卻是很想知道她聽了這些之後的反應,在心底是有著幾分莫名的期待。
單純?聞言,我很能肯定我的嘴角在不自覺的抽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現在別人看起來就是有些白痴,所以才會被認為單純?雖然對於皇室這些快要成了精的人來說,複雜得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儘管我也是盡力在適應這樣的渾濁,可我卻從來沒認為我“純”過,倒是“蠢”的話,是有些了。
說來也是我把世人想得太善良,也是我前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還根深蒂固,但是,埋藏在靈魂深處的某些弦,現在已然受到了衝擊,改變,那是自然,也是遲早的事兒。
不過,單純就單純吧,我也不介意別人會這麼看我,要知道披著一張純潔的外皮,可是多麼美妙的事兒,也省得我還要花時間去製作一張精美的面具。
也是以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和“純潔”捱上邊,所以壓根兒就沒想著能走上“清純”的路線,這倒是意外的收穫了。
只是弘曆會說出這些話,讓我心裡是有些不安的,因為這樣的坦誠太不符合我記憶中瞭解的那個乾隆皇帝,直率得讓人感覺心顫。尤其是他的話裡竟然是將我和富察氏並論,這就顯得太有背常理了,要知道歷史上,乾隆對這位嫡福晉,也就是未來的皇后很是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