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只好認命。
溫暖的鼻息噴灑在頸間,酒氣之外,是熟悉的味道,雖睡的不甚舒服,卻異乎尋常的安穩。
正文 九二節
一夜好眠,直到東方肚白,來福輕聲喚我,方才悠悠醒轉,先是迷迷噔噔,再而驚起,手往身旁的位置一摸,空空如也,連一點殘留的餘溫也不曾有。
大約是因我神色太過驚惶,來福笑問:“主子,可是做了噩夢?”
我鬆下一口氣,環顧屋內,哪有來人夜訪的痕跡,就連那一絲酒意也在不知何時全都散了開去,恍然若夢,只是,不是噩夢。
我笑笑起身梳洗,來福伺候我穿上朝服,吃過早飯便一起上了馬車往宮裡駛去。
路上,來福打趣我道:“主子昨夜睡的可好?瞧您這神清氣爽的模樣,倒與前幾日大不相同。”
“是睡的不錯。”想起這幾日晨起的狼狽,在馬車裡還睡的東倒西歪,不由也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又忍不住嘆了一聲,想我到此也一年有餘,雖不至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但也**不離十了,就算是在趕路途中大都也是在熟睡的情況下啟程,哪次醒來不是自然醒的呢,如今卻要被逼著五更天不到就要在宮門外守候。來福說我算是幸運的,因為王府離宮門並不太遠,那些住的稍遠些的大人們,哪個不是二更天起身。
這早朝制度,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給予非人的精神上的折磨,也就只有經歷過,才能真正感受到,睡覺睡到自然醒是上天賜予多大的幸福。
又一想皇帝天天都要如此過活,就覺著做皇帝其實也並不那麼美好了,雖然也有例外,那位據說二十三年沒有早朝的明神宗萬曆皇帝,就是一位精神與人格都極為彪悍的人物,絕對當得起“神宗”二字。
早朝時,各位大人們總有稟不完的事務,比如說,現下邊關的戰事進行的如何如何,軍需問題如何如何,正在興建的新都皇城又如何如何,再有就是目前的重頭戲,皇上的大婚與下月的壽誕,另外那些時常都會有的天災**更是不在話下。全是些讓人鬧心的事,每每我都得把腦子放空才行,不然三個小時下來,整個人精神不濟不說,連情緒都會變得極為低落。
然而有琴淵卻從不會露出不奈的表情,的確,作為皇帝來說,他是極優秀的。
朝堂上,他時不時會問:“臣弟以為如何?”
每次我都會表現的很茫然,然後想也不想的說:“臣弟以為皇兄說的極是。”反正我是著名的繡花草包王爺,正好襯托他的英明神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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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身投來的,夾雜著鄙夷,輕視,不屑等等情緒的目光,我都回以微笑。
獨獨一人,邱銘遠的二哥邱敏遠,總是拿探究的眼神看我。
我向來是不看他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有琴淵的心腹,我把他歸為不可碰觸一類,如果可以,連眼神也不要碰才是上策。
他們家取名也真是怪,邱銘遠,邱敏遠,也不怕別人分不清楚。
退朝之後我總是被留下的那一個,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有琴淵讓我做的,無非就是個“陪讀”的差事,大約是一個人嫌悶,以前無聊起來,好歹還能這個宮那個宮的串串門,如今諾大個皇宮,就剩他一個,孤孤單單的,好不寂寞。
去到潘龍軒,有琴淵照例就是批閱各地呈上的奏摺,小山似的,總也沒完。
我則在一旁看書喝茶,才翻了幾頁,眼皮子就慢慢耷拉下來,伸個懶腰,起身往書房內間走,才走幾步,就被有琴淵叫住,“易兒,過來。”
我頭也沒回,繼續往前走,哈欠連天:“我困極了,有什麼事等一會睡醒了再說吧。”
“過來。”他沉聲重複道,話中帶著不容再議的威嚴。
渾身放鬆的時候,就容易忘記現在面對的人是皇帝。
我抹了把被哈欠打出的眼淚,轉身走到他面前,半眯著眼睛,輕聲道:“我困了。”
他猛的一扯,轉眼我便躺進了他懷裡。
“你瞧這摺子,是今早禮部才呈上來的。”
聽他話裡透著的興奮勁,大約是什麼好事吧,可我實在想睡,連敷衍都沒力氣,只輕輕“嗯”了一聲。
有琴淵自顧自又說:“易兒,還記不記得的你走之前與我說的科考之制?”
我閉著眼又“嗯”了一聲。
“你走之後,朕與行之(邱敏遠的字)細細商討之後,決定即刻在各地貼上皇榜,凡在籍男子均可報名參加,以三個月為間隔,鄉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