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妹回去後,替我問候二嬸孃一聲,就說……請她好生養著,多多保重身體。眼看二弟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二嬸孃怎麼也得好起來呀?”
她這話原不過是場面話,誰知柳素聽了,神色越發古怪起來,竟是先愣了一愣,方才應聲。
柳七太太見了,眉間也露出幾分疑惑,飛快地朝門外看了一眼。她的丫頭原本守在門邊,見狀便匆匆轉身離去。
文怡看見了,少不得要多留個心,便拉著柳素,說些家常話,不著痕跡地打聽著學士府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她與柳東俊兄妹此番前來,除了送禮之外,還有什麼用意。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柳素嘴極緊,明明是再自然不過的說笑了,但總是能躲過關鍵的問題,半天下來,幾乎沒問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只知道他們兄妹帶來的三大車東西里頭,除了兩車賀禮外,剩下的那車,其實是柳家大房當年本該分到的古董字畫,就是柳二叔先前說,留在老家的那部分。
柳素笑道:“這幾件東西一直收在老家,因此前番父親沒有連著其他東西一併分給大哥哥,只說等得了空,必要派人回去拉來的。正巧,四叔四嬸上京幫忙操辦哥哥的婚事,父親便託人捎了信回去,讓他們順道帶來了。好容易收拾完,就趕緊送過來了,大嫂子不妨去清點清點,看有沒有遺漏的?”說罷又命丫頭送上了清單。
文怡掃了那清單一眼,看到上頭寫了十二件古物字畫,都不是凡品,心下越發疑惑,不明白柳二叔此番究竟有何用意,便小心探問:“這事兒說來也不急,倒勞累二叔、四叔與四嬸了,不知……二叔可有什麼訓誡?”
柳素怔了怔:“沒有呀,父親只說,這都是大哥哥該得的,讓大哥哥、大嫂子好好收藏,別糟蹋了。”
文怡又看了看她的眼神,見她不象是偽裝的,想了想,便決定只當柳二叔是聽說柳東行受賞之事,起意交好,才會特地把這件東西送來就算了。只要學士府的人不說,她就當他們家沒別的用意。
柳七太太捧起茶碗,微微笑了笑:“原來四哥四嫂上京時,還帶了這麼多東西?難為他們那幾箱子行李裡頭,居然放得下這些。”
柳素尷尬地笑了笑,低頭吃茶。
不一會兒,柳七太太的丫頭過來求見,在她的耳邊低語幾聲。原本守在門邊的秋果,也走到文怡身後,小聲回話:“方才荷香來報,說是從學士府的人那裡打聽到,二夫人五天前就回了孃家,一直沒回學士府。二老爺派人過去接,她也不肯回來,因此今日二老爺才會讓俊二爺與大小姐上門的。”
文怡好不容易才掩飾住臉上的驚訝之色。柳顧氏居然在這時候回孃家?她難道忘了,自己的兒子很快就要娶顧家女兒為妻了麼?她可是正經婆婆,哪有婆婆在大婚前住到媳婦家中去的?
不等她說什麼,柳七太太那邊就先開了口:“怎麼回事?二嫂也太不講究了,哪有做婆婆的還未喝媳婦茶,便住到親家家裡去的?”她見柳素的臉一下漲紅了,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便直接轉向文怡:“行哥兒媳婦,你也是顧家女兒,難道沒聽見人說起?”
文怡也覺得臉上發熱,忙道:“真的不曾聽說,這幾日,侄兒媳婦都沒打發人去孃家長房請安,因此對那邊的事不大清楚。上一回祖母派人去侍郎府說話,已經是聖旨下來第二天的事了。”雖然問題出在長房,但她也不能坐視不理,忙起身向柳七太太賠罪:“侄兒媳婦去跟祖母說一聲,還請嬸孃恕罪。”
“快去快去。這樣的事,我們柳家可從沒有過”柳七太太也有些急了,瞥了柳素一眼,“素丫頭,若我們不問,你可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們?這種事傳出去,我們整個柳家都要叫人笑話死了”
柳素咬著唇,仍舊低著頭不說話。文怡見狀暗歎,知道她也是為難,便對柳七太太道:“大妹妹是小輩,還能說什麼呢?這事兒說來,侄兒媳婦也一樣沒臉。眼看著寧弟的大喜之日距今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再怎麼樣,也得把二嬸孃歡回去才行。不過,我們旁人說再多的話,只怕都不如二叔的話管用,還是讓大妹妹和俊哥兒早些回府去,勸說二叔前去接人吧。”
柳七太太想想也是,便放柳素走了,自己也匆匆閒話兩句,便趕回客院與人商議,文怡則趕去了西廂房,見趙嬤嬤已不知幾時回來了,想是已經將事情告訴了祖母。
盧老夫人冷笑道:“這事兒真真不象話,長房既是親家,又是孃家,居然叫你三姑母住了五日。你大伯祖母也不為自家孫女好好想想,這事兒鬧出去了,丟臉的是誰?”
文怡思索片刻,提出一點疑問:“照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