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是想找一個跟他同修的女人,共同體驗生命中的微妙變化。他已經很少去回憶同木真之間的愛情,因為他發現愛情其實是一種有著孽債性質的東西,愛情的本質並不純潔,它帶來無數慾望牽連,那種洩慾似的愛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要。
很多時候,他是都表現得很平靜。他不大允許自己的身體再如年少時那般波動——一些小小的理智滲入了他的頭腦。他更多地觀察、思考、欣賞身邊女人的各面,而不是本能地陷入那種愚蠢的愛情中。對他來說,藍波亦是女人之一,她慢慢地,變得越來越令他費解。
當他二十八歲的時候,他曾經深切地渴望跟一個女人融合在一起,讓她能夠滿足他的缺憾,給他的求索找到答案和出口。他追隨著木真,這個不一般的有著精神修養的女人,木真教給他,女人的精神比身體更值得探索,雖然身體是一切能量產生的基礎,但是,男女之間的精神訴求,往往能讓他們更緊密地結合。
他們共修兩年多。木真死後,他修煉自己,逐漸能夠控制一些慾望和衝動——然後,他就只能被一種純正的力量牽引,效能量也是精神的能量之一,他追隨這種力量,但是絕不濫用。
因為他懂得,作為男性不能成為性或者身體的奴隸,他努力透過中庸哲學來平衡身心。木真的去世給了他莫大的打擊,她把藍波留給了他,她於是成為他最大的責任,藍波似乎是木真的現世化身,為了更好地守望他。
他逃避過這個女兒,因為他發現她的外貌簡直就是木真的翻版。她從小就文靜,但是精神執拗,不容易妥協。她很有見解,不喜歡人云亦云。她也喜歡佛經,喜歡研究神秘未知的事物,他曾經很怕她年紀輕輕就走上和她母親一樣的禪修之路。
面對藍波,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無力的。這個女孩子,讓他軟弱,她的生長,驚人、奇異,超過了他料想的範圍。她並不像他的親生女兒,她身上有著永遠令他陌生費解的素質——彷彿她的母親,有那種吸引他的魔力。
他後來想,那可能是一種精神上的果敢和決絕,是自我創造的一種存在狀態,不受任何干擾,是和雪山草地氣質相似的產物。藍波十歲時,一個術士送給她一朵水晶做的蓮花作為她的護身符。
父女倆的相處,驚人的安靜。她不吵不鬧,只是需要他儘可能地陪她。她有時候喜歡躺在他的臂彎裡睡去,就像一個小孩——畢竟是一個從小就缺少母愛的傢伙。
她有著靈秀的模樣,雙眸清亮。她總是有一些關於人生、宇宙的問題要問他。然後,她開始佔有他很多時間,直到他厭煩了,他要逃離,要研製自己的香水,要有自己的生活。藍波十歲那年,他意識到這一點。
他在真正幫助她成為女人之前就逃離了她,因為她讓他想起自己的過去,那些殘破的往事,他要真正逃離,於是“女味”幫了他的忙,讓他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特別是樸華茜的來臨,對他來說,幾乎就是一種恩賜。他感覺她身上有可可•;夏奈爾的味道,他們之間有一種磁力誰也說不清楚,也許是來自隔世的情緣——在現實中歷練這麼久,他早就難以猜測愛情發生的時間、地點,對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那麼複雜。
他沒有很系統地研究過男女之間互相吸引的氣場學說,但是他知道愛情來了的時候,彼此是有強烈感應的。儘管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應了。很多年前,當他發現自己可以在雪山腳下呆一夜,心中湧動著春情而並不急於釋放時,他發覺自己的閾限越來越高,已不是那些基本的東西能夠吸引自己了。他覺得自己要的女人,一定要是一幅精神和靈魂很獨特的畫卷,越品越有含量和質地。她在那兒,他就感到無比溫馨。只是相對,沉默,就有良好的氣場。
她有月光般皎潔的笑容,思維有一定的穿透力;她可以跟他無阻礙地溝通,但是並不強求兩個人一致;她懂得生活的危險、富裕和貧瘠,能夠用深刻的目光注視世界本身,而不是逃避到幻想家園。他常常跟他想象中的女人對話,這個女人令他充滿安全感,不會再緊張、迷離或者彷徨,因為她那樣鎮定、恆穩地在那兒,讓他落地生根開花。
她是讓他生命提升的部分,有著極大的自信心和行動力。她是他對一些理想品質的追求,而且他堅信她就在那兒,等待著他。當他的想象越鮮明,他就越不慌張。雖然他知道理想和現實的距離常常有些遙遠,但是那個女人的形象,卻依然給了他靈感和靜定。
有可能,她是從他身上分離出來的女性部分,就是那一部分,經常柔柔地攪動,令他如此難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