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之前還抱著僥倖之心,以為書香能把她配給府裡的小廝,經歷了上次的事,她已不敢奢求,只要能留在寧府,就是天大的恩典。
可是書香連這最後一點兒念頭也給她斷了。
夏竹倚在門扇上,淚如雨下。
到這一刻。她終於懂了什麼叫追悔莫及。
說過了夏竹的事,老夫人的念頭就轉到了錦瑟的身上。
錦瑟可是書香身邊最得用的大丫環,老夫人聽說書香身邊的一個二等丫環叫晴煙的,已經被書香做主配給了沈府的家丁,錦瑟呢?難道書香也要把她打發回沈府麼?
這種安排雖然對錦瑟有好處,可是畢竟是因為老夫人的話才打發了錦瑟出去,書香會不會認為老夫人這是要給書香一個警示或者懲罰?
老夫人正不知該怎麼開口,書香已經說道:“至於錦瑟,孫媳婦想替她求老夫人一個恩典。”
老夫人心頭一喜,若是書香開口要留下錦瑟。她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畢竟如今書香掌家,正是用人之際,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打發了書香身邊的大丫環,老夫人也怕書香做起事情來會有所掣肘。
書香淺笑著說道:“錦瑟是孫媳婦身邊的貼身丫環,管著孫媳婦房裡的事,若是要打發了出去,只怕一時半會交待不清楚她手裡的差事。所以孫媳婦想著,要不讓她先留一兩個月。待房裡的事情交待差不多了,再打發出去。”
老夫人一口應允:“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是管事的大丫環,哪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打發出去。你也斟酌著給她選個好人家。”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沒有合適的人家,就留著錦瑟吧。
時間久了。過了這個風頭也就算了。
一樣是大丫環,夏竹就這樣的命如秋葉,隨手安置。而錦瑟的命運就要仔細地斟酌掂量。
老夫人也猜到大概是書香想多留錦瑟一段日子,這才暫時這樣跟老夫人交待。老夫人也樂見其成,畢竟此事最主要的是要處置夏竹。錦瑟不過是無辜牽連。
只要打發了夏竹,旁的人老夫人也不會太過在意。
書香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閒話。這才告辭出去。
*
寧致遠進了大門,門房忙起身笑著招呼:“侯爺回來了。”
寧致遠點點頭,向內院走去。
門房趕緊叫來一個小廝:“快去稟告三爺一聲兒,侯爺已經回來了,正往內院去呢!”
長興和長旺跟著寧致遠到了二門,便停住了腳步。
內院都是女眷,即使是家裡的小廝,不得命令也不能隨意出入。
平日無事,長興長旺都是服侍寧致遠到了二門也就散了,若是有事,寧致遠自然會吩咐。
寧致遠沒說話,抬腳進了二門。
那就是沒事了。
長興和長旺鬆了口氣,剛要轉身離去,就看見寧致連小步跑了過來,喚道:“二哥!”
長興長旺連忙給寧致連請安,寧致連也顧不得別的,問道:“二哥呢?”
長興向二門裡一指:“侯爺剛進內院去。”
寧致連提起袍角就跟進了二門。
長興和長旺摸不著頭腦,對視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寧致連一向不是這麼忙三火四的人,難怪下人詫異。
寧致連好容易追上了寧致遠:“二哥,等等我。”
寧致遠停住了腳步,俊眉輕揚:“怎麼,出什麼事了?”
寧致遠聽出了寧致連聲音中的氣喘吁吁,看來寧致連是一聽說寧致遠回來就趕緊跑了過來,若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又怎麼這麼趕緊過來。
寧致連跑到寧致遠身前,才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寧致遠有些奇怪,雖然寧致連一向住在外院,與他的關係不如寧致選等人親密,可是也極少有這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時候。
不過寧致連這樣說,寧致遠也不好追問,兄弟兩人緩步向老夫人房裡走去。
寧致連問候了幾句,才轉入正題:“二哥,我母親病了。”
寧致遠看得出來,寧致連是憋了好久才說了這句話。
寧致遠目露關切:“大夫人身子怎麼樣?”
見寧致遠關心,寧致連才漸漸放鬆了下來:“郎中說是要體虛心悸,需要慢慢調養。我私下揣度著,或許是大哥去世對母親的打擊太大,所以母親的身子才漸漸虛耗虧損了下來。”
寧致遠也是面露惻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