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跟在二太太和寧致遠身後,也是滿腹心事。
寧致遠和書香將二太太送回去,才轉身離開。
書香和寧致遠沉默不語地走著,似乎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久,寧致遠才出聲喚道:“書香。”
書香應了聲,抬頭看向寧致遠。
黑暗中他的眼神如星星般明亮。
寧致遠說道:“沒事的。”
書香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聲音雖然輕柔卻透著堅定:“二爺放心,妾身不怕。”
似乎感染到了書香的鎮定,寧致遠也微笑起來。他始終知道她是堅強的,是睿智的,就像在聽到皇上有意讓寧家二房襲爵的時候,老夫人和二太太第一個念頭都是喜悅,而書香看到的卻是此事背後的玄機,自然地,也就懂得寧致遠的擔憂。
前方即使有再多的苦難險阻,她也和他一樣,從未想過退卻。
三日後,冊封的旨意便傳到了寧府。
冊封寧致遠為靖遠侯,其母為夫人,妻沈氏為少夫人。
自從寧致達暴斃以後,老夫人還是第一次露出笑臉,帶著寧致遠,二太太和書香親自出去接旨。
寧致遠在皇上面前說起韓少元是誤傷,刑部這邊便結了案子。按誤傷致死罪名,韓少元被杖責四十,徵燒埋銀。
寧致達喪期未過,寧府也沒有太過張揚。不過素日裡交好的人家都聞訊來相賀,也足足忙了兩三日。
這日晚間,寧致遠回來房,書香正吩咐錦瑟佈置碗筷,準備晚膳。
寧致遠見了便說道:“忙了幾日,你不好好歇著,又張羅什麼。”
書香說道:“妾身看侯爺好幾天都沒好生吃飯了,好容易今天回來的早,想讓侯爺多吃些。”
寧致遠淡淡地笑:“也好,你也陪我多吃點兒,看你這幾天都瘦了。”
書香臉上微微一紅,一旁錦瑟低下頭偷偷的笑。
寧致遠提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了下來,說道:“今天皇上召我進宮,問起大哥生前治理京郊運河的事。”
書香看著寧致遠:“難道皇上想讓侯爺繼續接手這件事?”
寧致遠緩緩地點頭:“我雖然襲了爵位,卻只是個虛銜,並無實職。大哥又是和岳丈大人一起做事的,皇上倒是問了我懂不懂水利這些事情,我說不曾習過,皇上也就沒有問下去。”
書香說道:“大伯從前也是不大懂水利的。”
寧致達不也是被委任了和沈萬紅一同治理運河的事?寧致遠對水利不熟悉,皇上大概也不會因此就不讓寧致遠接任。
寧致遠說道:“就算是讓我接任,也沒什麼,還有岳丈大人在呢。”
書香笑了起來:“侯爺什麼時候也學會推脫了?”
寧致遠嘆了口氣,看著一桌的菜餚似乎也沒有了胃口,半晌才說道:“俗話說:讀書萬卷不如行萬里路。我這麼多年來,除了讀書,連京城都沒有出過,水利方面的書雖然也看過些,但是要論到實際治理,我就差得遠了。”
書香正色道:“侯爺何必妄自菲薄?妾身的父親也是讀書人,如今不也是在治理運河嗎?要是侯爺有意,妾身父親一定願意與侯爺多多研究水利學問的。”
寧致遠聽了這話,不由得抬頭看著書香。
他聽皇上有意讓他接任的時候也是有些心動的,畢竟這是一個鍛鍊的好機會,要是能在此事上立功,便不會有人說寧家的子孫都是一群欺世盜名之徒。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在寧致達的名聲下忍了太久。
書香看著寧致遠深邃的眼睛,微微笑了起來:“父親一直都很欣賞侯爺的。”
寧致遠終於露出了笑容:“快吃飯吧,說了半天的話,菜都涼了。”
說著給書香夾了一筷子菜。
書香也低下頭吃了起來。
書香早起去老夫人和和二夫人處請了安,就往寧夫人房裡走去。
寧夫人這陣子一直在養病,即使得知了寧致遠襲爵的訊息也從未說過什麼話。
但是書香知道,如果府裡有一個人會在寧致遠襲爵的事情上不高興,那這個人就是寧夫人。
寧家二房襲了爵,就代表曾經輝煌的大房失去了權勢,寧夫人也沒有了掌家的資格。
這對一向自負的寧夫人一定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書香早就覺得應該來看看寧夫人,無論以後的事情怎樣,寧夫人畢竟還是寧家的人。
房間裡瀰漫著濃濃的藥味,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