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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短暫的過渡之後。他逐漸看清了這間囚室的犯人。

那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人,那傢伙全身上下被十幾條鐵鏈貫穿了四肢關節。肩胛和腰側,鮮紅的血順著鐵鏈淌了一地。傷口在本能中飛速癒合,但是那些蠕動著試圖修補創口的肉芽卻被鐵鏈所阻隔,在鏈子上形成了恐怖的腫塊,充血,流著膿液。

犯人低垂著頭,一動不動,髮絲凌亂,溼嗒嗒地糾結在一起。遮蓋了面部。他的喉嚨中持續發出輕輕的哼鳴,仔細聽來,卻彷彿莫名的曲調。

看到這樣的情形,阿爾法面無表情。克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笑道:“不愧是血蝠的人,之前三號看到他,可是吐得一蹋糊塗啊。”

“很合理的囚禁方式。持續消耗他的血液,消磨他的體力,固定他的四肢,讓他無法移動……”阿爾法毫無憐憫地說道,“否則,就憑這幾道門。也不一定關的住他。”

阿爾法話音剛落,那犯人猛然抬起頭。他的動作扯動了鎖鏈,他頓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

克魯皺起眉頭,看著這一切,無論是這個三十九號的反應,還是犯人的,都很出乎意料。

“血蝠,血蝠……”犯人緊盯著阿爾法,不斷地念叨著這個公會名。

“我殺死過你們很多人。”阿爾法平靜地說,“你們不該到這裡來。”

犯人聞言,突然哈哈大笑,而克魯,愈發看的莫名其妙。

“他只是個魅,等級較低的刺客。”阿爾法說,“這次我殺死的是夢魘。”

“夢魘……”克魯的目光變得深沉,“十九號,就死在夢魘手上……”

“十九,死了?”那犯人突然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但他一直緊盯著阿爾法,目光從未離開。

“是的,他死了,我親眼所見。”阿爾法說。

犯人就那樣望著他,一直看著,那飽含憤怒的表情中突然幻出了笑容。他那張漂亮的臉孔早被折磨得變了形,此刻笑起來愈發的詭異,令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他再次哼起了那首曲子,虛虛實實,飄飄蕩蕩,而隨著這曲子開始,這傢伙再次慢吞吞垂下了頭,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走吧。”克魯深深地看了犯人最後一眼,開啟了門,徑直在前面領路。

阿爾法尾隨著克魯離開,看著這個大胖子穩健的背影,阿爾法突然說道:“為什麼沒殺了他?”

克魯腳步僵硬,他猛然頓住,回頭,仔細看著阿爾法,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你有什麼想法?”

阿爾法繼續說道:“魔法鎖對於銘文師來說形同虛設,這六重大門對於夢魘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留著他,這傢伙什麼也不會說的。”

“你很瞭解他們?”克魯反問。

“因為血蝠裡,也有類似的準則。”

“所以說,你現在的言行,都是公會,或者黑暗公爵授意的麼?除此以外的任何資訊,你都不會提供給我們?”克魯一邊往前走,一邊諷刺般輕笑。

阿爾法選擇了就此打住,這些話原本是菲莉絲告訴他,用於試探克魯他們的用意的,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大胖子對他並沒有敵意。

“走了,該出去了,三號大概等急了吧。”克魯輕鬆地笑起來,直到邁出所有的石門,最後一扇巨門緩緩落下。克魯站在那門前,良久,終於吐出來一句話,“這裡的魔法銘文都來自於弗蘭德王國,但那個設計師已經不在了,原本,我們一直認為這絕非一般人能夠破解的技術。不過,你說得的確沒錯……”克魯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我也是直到那一天,才發現,對於真正的銘文師來說,小小的魔法鎖,的確不是障礙……你見過的十九號,就是一個銘文高手。他曾破解了牆頂的魔導炮控制銘文……”

克魯說到這裡時顯得格外惆悵:“可惜,他已經不在了……可惜啊……”

他把雙手負在背後,重新邁出了步子。

阿爾法靜靜跟在他後面,感受到克魯動盪的靈魂波動,這傢伙,似乎真的在為“十九”的哀悼。

不久,阿爾法和三號就重新回到了第四小隊,其他人看他們的目光都比較怪異,不知道克魯和他們說了什麼。唯獨哈奇,一臉擔憂看著阿爾法,阿爾法有意無意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下頭,卻又被莎拉攔住了。

“你們去哪裡了?”莎拉惡狠狠地問。

“我不能告訴你。”阿爾法說。

“他不說,那你說!”莎拉指著三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