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了一聲,又問,“這房事大約是幾天一次呢?大哥可和我說的一樣,每日早起練精還氣,練含咽玉露之法?”他接連追問,竟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大少夫人的存在,倒把大少夫人鬧得紅了臉,“二弟,說話就不能委婉點?”
權伯紅倒不在意,他一一地答了,權仲白唔了一聲,沉吟了半日,才歉然道。“是我能力有限……唉,還妄稱神醫,連自家人的身子都調養不好……”
大少夫人的心,直往腳底沉去,她默然片刻,才勉強露出笑來。“唉,這也是緣分,這事兒要這麼容易,如今宮裡的娘娘們,也就不至於見天的求神拜佛了。且隨緣吧!”
權伯紅也有幾分低沉,他看了妻子一眼,勉強振奮起精神來,笑著勉勵弟弟,“你可要加把勁了,你奶公前回遇到我,還說咱們娘給他託夢呢,嘀咕著這都多少年了,家裡還連個第三代都沒有。”
要加把勁,那就肯定要和二少夫人多親近親近了,權仲白長長地嘆了口氣,他要說什麼,可又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大少夫人看在眼裡,心底不由就是一動。
“對了,”她笑著說,“剛才在擁晴院裡,瑞雨不大會說話,我怕弟妹不知底細,和她衝上了……你回頭也多勸著弟妹幾句,能讓她一步就讓一步吧,沒必要和小妹爭這份閒氣。”
權仲白還是要比蕙娘想得敏銳一點的,不過,他看得懂局勢,卻並不代表會在乎這種細枝末節,“多大的事呢,她也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正說著,又問,“咦,說起來,我剛才出去逛了一圈,怎麼咱們家門口也沒人等著求診了?”
“你最近大喜。”大少夫人隨口說,“雖說這義診也是積德的好事,但畢竟有些喪氣了,爹孃都恐怕你媳婦兒出出入入看見了,心裡不爽氣。就定了規矩,這個月,不許他們進巷子裡來。”
雖說這也不關蕙孃的事,但權仲白還是有幾分不以為然,他要再說什麼,權伯紅已道,“你也該回去換衣服了,我們這就過前院去。中午親朋好友都來了,你雖不敬酒,可也要多走動走動,賣賣殷勤。”
他端出長兄架子,權仲白還能怎麼說?當下就痛快地回立雪院去了,等他人出了院門,權伯紅這才衝大少夫人皺了皺眉頭。
“你這也太過了。”他說,“才過門一天,就連著下了幾個套子……這人品性都還沒看出來呢,這就結了仇,以後可不好處。”
大少夫人對權伯紅的話,至少明面上一直都是很服氣的,這一次,她也就是為自己輕聲辯解了一句,“品性不品性的,有什麼關係?人家是帶著半個票號嫁過來的……我不和她結仇,恐怕她都要和我結仇。”
見丈夫臉色不大好看,她便不多說了,而是站起身安頓丈夫,“讓巫山服侍你換衣服去!”
“你怎麼自己不服侍我?”權伯紅雖站起身,卻不肯走,他斜睨大少夫人。
不說別的,但就看人臉色、精於世故,伯紅真是比仲白強出不知多少,本來麼,一個掌舵、一個衝鋒,配合不知多麼默契,可婆婆就鬼迷心竅一樣,一定要給二弟說個焦清蕙……大少夫人心底好似有滾油在煎著,她勉強露出一個笑來,低聲道。“人都進門了,你也看到了,生得那樣美,一進門就把二弟給收服了……咱們也得動起來不是?我瞧你素日也常瞅著小巫山,索性給你了也就是了。免得人家還說我,不夠賢惠……”
權伯紅站在當地,他的面色也很複雜,瞅了妻子半日,這才輕輕地嘆了口氣。
“罷了。”他說。“那就依你吧……不過,你也得依我一件事。”
大少夫人本來就有點酸澀,“親手調。教出來的人,給了你,你不謝我,好像還欠我一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吧,今天見著達家人,我不會亂說話的。”
雖然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但她心底也不是不欣慰的:多年經營,長房在國公府裡畢竟還有底子,丈夫對宗祠裡的事,看來是比自己知道得還早。
轉念一想,她又沒那麼著慌了:二弟有多看重元配,她和丈夫都是親眼見識過的。宗祠那一幕,自己夫妻是輾轉聽說,可他就在一邊站著呢……
“二弟現在,也越來越藏得住心事了。”她不禁和丈夫感慨,“按說要在從前,早就鬧起來了,他倒若無其事的,至少是能把面子給敷衍過去。”
“你這是把他往簡單裡想了。”權伯紅淡淡地道。“新婚第一天,特地跑來給我們夫妻把脈,你當他真是忽然想起?”
大少夫人心中一動,她登時就犯起了沉吟:看來,自己這一房,還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