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室裡驀地靜下來了,宗室裡幾個人能有這膽子跟皇帝叫板?就連太子和太子妃也露出擔憂的神色,但是抱著殷煦在膝頭坐著的殷昱唇角卻是揚起絲笑意來了。
皇帝嘴角直抽,指著謝琬氣得說不出話來。
鄭王見狀忙喝斥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對皇上說話?來人,還不掌嘴!”
“這裡是乾清宮。不是你的鄭王府,鄭王又有什麼資格打本宮的兒媳婦!”太子聞言也立時沉臉站起來。
殷昱兩道目光也如箭一般射向鄭王。
鄭王立即頓住,悻悻地退下。
魯國公夫婦從旁見了更加有如熱鍋上螞蟻。不免又怪起鄭王妃。多大點事啊?非得鬧到乾清宮,本來東宮跟鄭王府就有仇。這麼樣鬧開把自己扯進來,回頭怎麼向太子和太子妃交代?
殷煦這小子也是不怯場的,眼下殿裡的氣氛似乎一點兒也沒影響到他,他一眨不眨地盯著鄭王妃頭上那顆大東珠,還惦記著呢。
鄭王妃跪在地下,老覺得有目光瞅自己望來,回頭看了看,居然是殷煦。殷煦眼睛像極了父親。眼下就這樣望過來,也讓鄭王妃覺得有幾分怵意。
“父皇,此事安穆王妃已經陳述得很明顯了,鄭王妃涉嫌故意帶貓進入魯國公府,然後伺機謀害皇嗣,就算是未成事實,其心也可誅。此事若是不給安穆王府一個說法,兒臣也很不服。”
太子被謝琬那番鏗鏘有力的話也激起了血性,一反常態地站出來明確了態度。
鄭王連忙道:“皇上,此事真是冤枉啊。臣等豈敢謀害皇嗣之心?分明就是安穆王妃故意設下圈套陷害我等!皇上明鑑啊!”
太子妃也忍不住了:“鄭王堂堂七尺男兒,何苦屢屢參與這婦人之爭?也不怕失了身份!”
鄭王被臊得面紅耳赤,想起果然除了太子說了兩句話外。殷昱竟是從頭到尾都沒插言,不由又懊悔不已。
這裡鄭王妃見得丈夫敗下,自然要抓住謝琬不放了。
“既然娘娘說這是婦人之爭,那好,咱們也不扯什麼身份不身份的事了,眼下吃虧的是我,我那隻貓是西洋來的純種,你賠只活的給我來。而後你兒子咬了我一口,你賠付我五千兩銀子傷藥費。再者我在魯國公府丟了臉面。你當眾向我賠個禮道個歉。如此說來公平罷?我不曾欺負人罷?”
咬一口就是五千兩,虧她也開得出口!太子妃咬牙瞅了她一眼。抿緊了雙唇。
太子這邊卻和殷昱交換了個眼神。
一直沉默中的皇帝此刻牙關緊咬,瞪著謝琬雙眼裡已是半絲溫度也無。
本來這事鄭王妃告的就不對。殷煦再如何也是他的曾孫,就是殷煦有不對,他也還是個孩子,她理應原諒。眼下找上宮來,不過是還記著當年殷昊死在殷昱手上罷了。
皇帝本想和個稀泥算了的,可是謝琬那番話卻又像是條竹竿一下挑開了他的遮羞布,使他不待見殷昱的那層心思幾乎暴露在眾人面前,他身為祖父,不扶植自己的嫡長孫,卻在太孫之位上猶猶豫豫,本來就不是個稱職的祖父該做的事,素日無人敢說,謝琬卻如此義正辭嚴的質問,便令他惱羞成怒了。
殷昱的地位越穩,勢力越大,他就越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娶的這個喪女之女出身的平民女子,不過是看在他不可能會成為皇儲的份上才沒有追究。
可是他不追究她的出身便不代表她能夠在乾清宮撒潑!這樣的事情,他豈能容許她還有下一回?
“準鄭王妃的請求!”
他大手一揮說道。
謝琬聽到這話,立時怒了,這還是殷昱的祖父嗎?還是殷煦的曾孫嗎?她倏地把目光投向太子夫婦,只見這二人也是按不住的憤怒,身子也跟著站直了,似要跟皇帝理論一番,頓時便又冷靜下來了!
皇帝若是這麼好說服,那麼這麼多年來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會在東宮呆得這麼憋屈!他們在宮裡呆久了,偶爾思維也會固化,只會慣於從一個角度去處理問題,但她不!她這麼多年來面對的大小敵人多了去了,跟太子夫婦的正統不一樣!
看了眼得意洋洋跪地謝恩的鄭王妃,謝琬冷笑了聲行了個禮,說道:“臣婦遵旨。”抬起頭來,她看著鄭王妃,走到殷昱身邊把殷煦牽過來,說道:“現在鄭王妃的理賠達成了,也該輪到我了。我這裡沒死貓,也沒有死人,我就只傷了個兒子而已。
“你是正一品的王妃沒錯,煦兒身份不及你,歲數不及你,可他是殷家皇室嫡傳的子孫!他體內是殷家純正的皇室血統!你知道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