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還記得數年前,因飛雲將軍設計,向泉亭王提供了假情報,而使巽國大軍中了離國埋伏,那一戰損傷巽國精銳達十數萬之多。”
木柳、於虢等人當年皆在軍中,對此事亦有所耳聞。
尉遲曉又道:“此事看似事成,但其中疑點頗多。”她將當日唐瑾從前線回府之事一一講過,又道:“我很疑心當年所謂損傷的兵力,是否真的損傷。”
如若不是,那麼就很好解釋唐瑾此時的無聲無息了。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
如果眼前陽丘山並非是巽國全部兵力,如果當年所謂損傷十數萬巽兵不曾真的傷亡,那麼,此時靜州城險則險矣!可是,十數萬人不是一張白紙、一隻螞蟻,泉亭王怎麼可能藏得下?再者,難不成早在九年前,泉亭王就能算到了今天的這一幕?
眾人盡皆思量,屋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報——!”
“何事?”文瓏問。
傳令兵急報:“不知何處來了一支輕騎向新語發起急攻!”
文瓏倒吸了一口冷氣,“陸胤、於虢,你等二人率……!”
這廂話音未落,又聽一聲,“報——!”
“說!”
“陽丘山巽軍圍城!”
作者有話要說:
☆、有國無家
此身鎮守新語的是奮威將軍司徒青,司徒青年輕有為,有國士之風。以常理來說,由他鎮守新語應當十分妥當。可是,不論多麼妥當的人,如果麾下只有人馬萬餘,面對十數萬輕騎也有心無力。
以文瓏推斷,司徒青至多隻能守十日。那麼,突圍靜州,剿滅新語的巽國大軍就是耽誤之急。
就在當天夜裡,由於虢吸引巽國主力,文瓏率一支輕騎突破重圍,直搗新語。靜州城一時煙火連天,兼之正值夜深,塵土煙霧遮蔽,一時混戰做一團。在文瓏突圍的同時,木柳趁亂而出,帶一隊人馬襲取巽國陽丘山大營!
泉亭王是何許人?面對此時前後夾擊的陣勢,也只是一笑。
“璵霖膽子倒是夠大,這種時候竟然敢分兵。”
莫說陽丘山大營他還留了嚴澄鎮守,便是無人,唐瑾也絲毫不擔心,此番靜州勢在必得。
唐瑾黑馬黑鎧,立於靜州城外的高丘上,目之所及是黑夜中煙塵滾滾的沙場。在如墨的夜色中,前方攻城的情況並不能看清楚,但即便肉眼不能看見,唐瑾心裡也對一切瞭如指掌。
四周佇立著半人高的火把,唐瑾身後是同樣立在馬上的一縱親兵,蒼朮、甘松、白朮、蘇木四個時刻不離的保護著王爺。傳令兵穿梭來往,向他彙報著前方最新的訊息,唐瑾則逐條給出將令。
“報!嚴將軍已與木柳交戰!”
……
“報!一旅井欄起火!於虢與韓將軍所部陷入鏖戰!”
“撤掉井欄,開投石機。”
……
“報!嚴將軍陷入鏖戰!”
“令藍將軍從西南突襲木柳後方。”
……
“報!藍將軍突襲失敗,敵我兩方陷入膠著!”
“知道了,停下投石機,令朱將軍攻城。”
……
“報!朱將軍開始攻城!”
在一條條軍報中,天色漸趨破曉。
“報!兌軍死守城池!”
“何人守城?”唐瑾問。
“尚不清楚!”
唐瑾眼眸一轉,似有疑惑。
“王爺,有什麼不妥嗎?”甘松問。
“朱良棠所部七萬眾,平武城中此時至多隻有人馬六千餘,而隨國公尚未突圍回城,城中其餘人等沒有能擋住如此大軍攻城的道理。”
這邊的傳令兵沒走,另一個傳令兵已經策馬而來。
“報!守城的是、是……”
“是何許人?”
“是建平長公主……”
唐瑾倒吸了一口冷氣,雙腿不由夾緊馬腹,就在□□的坐騎得到主人指示、將要衝出去的時候,唐瑾突然勒住馬韁,轉瞬恢復了平靜。他說道:“命朱將軍強攻。”
蒼朮等人都不能明白泉亭王的這番指示,王爺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擔心王妃嗎?
“卿卿大病未愈不可能支撐太久,只要良棠強攻,再有一個時辰定能拿下靜州。”唐瑾說道,“去向朱將軍傳我將令。”
“是!”
傳令兵剛剛上馬,還沒等馬賓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