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被唐三這種態度惹得炸毛了:“唐三,你為什麼隱瞞朱翎的事!”
面對指責,唐三輕挑眉,眼眸睞向悟空,又轉回來,還是一臉愜意懶慵的淺笑:“知道了?是誰給你告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夠意思。而且我現在要去救他。”林悅白了唐三一眼,再也不看他,轉而面對悟空:“悟空,大聖爺,求你幫我到地府去。”
悟空欲言又止,瞧了他師傅一眼。
未等林悅說話,唐三輕笑著說:“林悅,是朱翎求我們隱瞞的。他認為以你的性子一定會去救他,但他不想要你救,所以要我們保密。”
“哈?!”林悅真被這個訊息嚇了一跳,可是想想小鳳凰對賭神那種極端的執著,會做這種事並不奇怪:“唐三,他要你保密你就保密,你是這麼乖的人嗎?生死攸關的大事,你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我。”
唐三重重擱下茶杯,打量林悅的眼睛微微眯起,探究意味甚濃:“你聽說過吧,上一次恢復記憶的事情。”
“當然?”林悅迎著唐三的視線,心中惴惴不安:“怎麼?”
“上一次恢復記憶後,你託我向玉帝求情,而且立即消除了記憶,才將朱翎的事情才壓下來。”
“那你說什麼要等我可以承受的時候再恢復記憶,全都是忽悠我的?”林悅驚問,對唐三越發的失去信心。由這傢伙口中說出的話,根本難辯真假。
“不,你的確親口承認並不想再擁有賭神的記憶。而我所說的‘你能夠承受的時候’也就是一切都圓滿結束或是以失敗告罄的時候。我並沒有騙你。”唐三臉帶微笑,擺出經典的唐氏無責任表情。
人無臉則無敵。
林悅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不管,現在我也不算記起來,只是……只是看到了朱翎的記憶,我現在要去救他。”
“那你是抱著何種心態去救他呢?”唐三細細打量自己修得平整的指甲,不緊不慢地問道。
林悅瞧見他這副輕鬆模樣就禁不住要咬牙切齒:“當然是迫切要救人的心情,快快帶我去。悟空,帶我去。”說罷,林悅開始醞釀流淚的情緒,心想著一堆狗血臺詞,準備來騙小悟空。
“第一次,你奉命到凡間辦公差,就走那麼一趟卻撿回來受傷的鳳凰。你找我為它醫治,當時與我說那是緣份。自此以後,小鳳凰就成了你的小尾巴。就因為你一句戲言,它甚至閉關修練人形。”唐三掏出煙桿子,點起來,細細數起舊事。
林悅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一下子被打散了,錯愕地瞪著唐三,聽他說話,心中說不準感受如何,彷彿是愧疚又彷彿是感動。
“第二次,你二話不說頂下篡改生死冊的罪名。你與我說是希望改變現狀,也不想小鳳凰受罪。自此以後,小鳳凰就像另一個你,在地府等待每一世的聚首。嗯哼,他又比你慘幾分,因為你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他。”
“……”
“第三次,你恢復記憶卻要求再一次忘記。你與我說是跟玉帝有言在先,不能毀約,也不想小鳳凰因此受責罰。然後小鳳凰又在地府等待,直至你出現……明顯,只要你一句話他便會赴湯蹈火。”話語頓住,唐三雙目眯得更細,濃密睫羽下一絲淡光流轉:“若你對他無心,倒不如由得他罷。他犯的錯,大不了就墮入輪迴或者流落俗世成妖。”
“你這是什麼話!”林悅跳起來,氣得臉都漲紅了:“我怎麼可以看著他受苦?!”
唐三一掌拍落桌面上,碰一聲巨響,桌上杯具蹦起。他目中凌厲眼神嚇得林悅噤聲。片刻後,唐三冷哼:“你呀,到底還是死性不改。說得好聽你是豪爽,真實就是缺心眼,不對……是沒擔當。隨意伸出援手,對誰都能稱兄道弟,猶如血親骨肉般親暱地對待他人。可是讓你真正上心的又有誰?可憐那些被你勾出來的心,就晾在外頭風吹雨打,又如何?”
“我……”
“你救朱翎三次,但一次也不曾給他解釋,不曾讓他安心,不斷將負罪的砝碼添置於他心頭上,那又何必救他?活受罪倒不如就此了斷來的乾脆。”唐三唇角勾起笑紋,卻是滿帶嘲弄:“你倒知道破而後立的道理,要打亂一切重新開始,卻不瞭解朱翎的心情嗎?”
林悅真被唐三堵得無話可說。依唐三所言,賭神根本就是個混賬偽善者。即使林悅想說自己已經不是賭神,卻無法在那充滿責備的眼神下坦蕩蕩地反駁。囁嚅了半晌,林悅腦海中又再顯現四季守候的赤色身影,現今回憶起來,其實小鳳凰要表達的情感是那麼的純粹,純然的愛意。可是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