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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朋友,他和他們一起喝酒,一起殺敵,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揮灑熱血。

除非他是無心的人,否則他無法出劍。

劍未嘯。

石敢當似乎是輕聲提醒雪槐:“兄弟,你那劍,眼睛是閉著的,好奇怪。”

雪槐的手,難以察覺的抖了一下,抬頭看向神劍。

劍眼果然是閉著的,那樣子,就象一個人在睡覺。

難道神劍睡著了。

“好,這是你自己挑的,莫要怪我,二十天後,大王將再調大軍,沒有你,我們照樣能滅了狐女族,稱霸天下。”夕舞調轉馬頭,奔出一段,卻不見伯野和一萬大軍跟來,她霍地回身,怒視著伯野道:“你們也想造反嗎?要知道,你們的家人都在巨犀,大王說了,作反者,屠滅九族。”

“你不象夕舞。”伯野的聲音很輕。

但雪槐的身子卻是重重的一抖。

他看向夕舞,由於極度的憤怒,夕舞的臉有些變形。

“伯野,別讓我為難。”雪槐轉頭看向伯野和他身後的一萬大軍:“回去吧,我並不希望大王的所有將士都是叛徒。”

伯野抱拳,道:“是,我們會回去,正如夕舞說的,我們的家人都在巨犀,我們沒得選擇,而且不久後我們可能還會回來,但我絕不會向狐女族動刀子,因為我喝過他們的酒,這酒是給朋友和兄弟喝的,不是給要殺他們的敵人。”說到這裡,霍地上馬,喝道:“回去。”他這喝聲裡,竟象是有火在燒。

大軍啟動,隨著夕舞的馬,絕塵而去。

帶走的,似乎還有雪槐的心。

龜行波眼裡卻有笑意,他看向狐女,道:“我和你打過四次,說老實話,我給你們打怕了,但我更怕的,是雪將軍。”他看向雪槐,道:“面對你那長著眼睛的劍,說真的,我打心眼裡害怕。”說到這裡,他扭頭看向身後五萬大軍,叫道:“你們怕不怕?”

“怕。”五萬人一個聲音。

“人人害怕,這仗還怎麼打?回軍。”龜行波揮手,五萬大軍眨眼退得乾乾淨淨。

“這傢伙倒還有點人味。”石敢當笑,但只笑了一下就止住了。

雪槐的臉,白得象一張紙。

“兄弟,喝口酒吧。”石敢當遞過酒罈子。

雪槐不絕的猛灌,終於是醉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夜,窗子裡看出去,月亮是那麼的圓。

看著月光,有好一會兒,雪槐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但慢慢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但最揪著他心的,不是已過去的,而是那必將要來的。

夕舞不是在和他賭氣,而是鐵一般的事實,為了霸業,冬陽王和敬擎天一定會再派大軍來,滅掉狐女族。

那時他要怎麼辦?

是看著狐女族滅亡?

或者,揮劍和狐女族並肩作戰?

這就象一柄雙刃劍,無論哪一面,都會把他的心割出血。

有腳步聲傳來。

這裡是狐女城,在先前那狂歡的二十天裡,雪槐住的就是這間房子,每當他喝醉了,狐女總是徹夜不眠,為他端茶遞水,掃除嘔吐出來的汙物。

她即不避嫌,也不嫌髒。她服待他,就象在服待自己的丈夫。

這腳步聲也是狐女的,她正急步進來。

雪槐突然生出一種要躲開她的想法,腦中電光一閃,身子已借遁術到了城外。

回望狐女城,月光下的狐女城靜悄悄地,雪槐的眼光似乎能穿透城牆,似乎看到了正在焦急尋找他的狐女。

但他不得不避開。他要避開的不是她的溫柔,而是要避開那種將要來臨的選擇。

他不能選擇,只有逃避。

看了看方向,舉步向北,天明時分,到了北隅峽,出北隅峽,便是風神原了。

回望狐女城,已只是小小的一點,來日巨犀率各諸候大軍到來,這小小的城兒註定只是灰飛煙沒的命運。

雪槐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深深的痛。

深吸一口氣,雪槐解下背後雙劍,掘一個坑,將雙劍並排埋了。

當年義父賜他青鋼劍,教他要象劍一樣正直,象劍一樣以鋒銳之心為人間伸張正義。

但這亂世中的一切,絕不象他少年時想的那麼簡單,他的心已看不清楚,他的劍也已找不到目標。

所以只有埋掉。

天眼神劍劍生天眼,但老天真的有眼嗎?

雪槐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