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添上任何色彩,而且若有任何暇疵,也可以一眼便看出來。”
儘管他歷經不少風霜,心頭也有無盡滄桑,但奇怪的是,歲月並沒有侵蝕他的臉容,他的膚色還是那麼白皙、令人生起衣白不沾塵甚至出塵之感。
他喜愛白。
他連座椅都鋪上白絨布。
他的愛駒也是白馬,他的劍光一向白得教人心寒。
他甚至特別下令加派人手保擴“白樓”。
可是,而今,他居然不在“白轎”裡:
白轎竟是空的!
他們竟擊了個空!
4.冷鋒
劍是冷的。
血是熱的。
就是冷血殺手的血仍是熱的,但再狂暴的殺手手上的劍,仍是冷的。
冷鋒。
希望是熱切的。
——他們要殺戚少商!
殺戚少商能夠報仇,可以殲敵,足以名動天下!
劍是冰寒的。
——冷鋒必須鴆飲熱血才能變成把燙手的劍:
名劍。
殺了名人的劍就成了名劍,打敗了名人的人也成了名人,本來要動用這把劍和請動這個人只需要二兩銀子,可是他一旦成了名人而手上有了把名劍,再請動他只怕非三千。
三萬兩不可了。
所以沒成名的人想出名,成了名的人想更享有大名。
可是人是人,總有一個極限,要是能力才幹和名氣成為正比,也許三百兩,沒問題,二千兩,可以,甚至三萬兩銀子,一樣抵受得住,可是三十萬兩呢?要是三十萬兩黃金呢?還抵受得住?承受得了麼?受下住,就得折斷,一旦折了。斷了,那就連三個銅錢都不值了。
但人總有他承載不了的時候的,不管才幹,權力、名氣。地位都如是觀。
像“劍神”溫火滾,也算是不得了的人物。他一朝學成下山,就擊敗了比他先成名三十年的“混飩一劍仙”虛虛子,一年後,再成功格殺“千劍聯盟”總盟主王紅公,然後受到“醉中劍”司徒坦及“病中劍”歐陽白的挑戰,但他一劍挫殺二人,於是成了大名。
但他那時仍只是“七絕神劍”之一,還未分出各師兄弟的徘行,直至他以獨劍戰勝“哭魔”,“笑神”、“小氣鬼”二大高手後,他才奠定了地位:
劍神!
他在“七絕神劍”的班輩中,排行僅次於老麼“夢中劍”羅睡覺。
所以他現在要殺戚少商。
只要殺得了戚少商,他的地位就可以直逼羅老么,甚至取而代之。
這點很重要:人望高處,水往低流,劍殺名人。拳打高手。
這才是丈夫志,男兒事。
何難過、梁傷心的想法,也是一樣,只要他們先行殺了戚少商,他們就算還未取代“劍”羅睡覺的地位,至少也可以成為一代“劍神”,而不必屈居三四位。
是以,他們出手,既爭先恐後,但又合作無間,互相維護。
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這也是他們同一的目標。
他們在做一件同樣的事:
“一劍發財”。
——殺戚少商!
他們也有同樣的失敗:
一齊殺了個空!
戚少商不在轎裡。
轎子給三道強烈交織的劍光絞個粉碎:
但轎中沒人!
二道冷鋒都刺個空!
這頂白轎子里居然沒有人!他們人同時攻擊同一目標的好處是:力量絕對集中!但這樣做的壞處是:
萬一失敗,他們便沒有了別的出路,也沒了退路。他們一旦出手,形跡便告敗露。
——原本這藍衫大街就行人甚少,店攤不多,三劍一旦動手,行藏身份便絕對掩飾不了。
這剎間,守護這三頂轎子的人,全部出了手,他們驚而不慌,詫但不亂,小心但絕不害怕,意外但決不退縮,全在同一瞬間抄出兵器,向梁傷心、溫火滾、何難過作出色抄、圍擊!
溫火滾、梁傷心,何難過三劍刺空,心中一沉,他們在失望中已馬上有了決定:
但他們的決定並不一樣。
不一樣但一致。
何難過去取黃轎。
——黃轎太重,彷彿裡邊坐的不是人——就是因為這樣,他才特別要攻擊黃轎:因為那想必是戚少商在故佈疑陣。
為什麼要故佈疑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