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強大如斯?
在第七釘射出的一瞬間,他就刻意控制了這種打擊力度,並同時使用元氣手卷起命遊一絲的飛頭怪,裹在背後他與餘寒武之間,激出一張封獸符,暗中迅速將它封印起來。
就是那麼一小會的功夫,第七分叉線便再次沉寂下去,而剛剛奪取來的飛頭怪渾厚的命源,還未來得及令楚雲升驚喜,就被黑色旋渦絞殺一空,片源不留!
接著,楚雲升猛然一個寒顫,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生物本能的恐慌頓時不受他控制地蔓延全身,一波又一波,如潮水侵襲。
這是怎麼回事?
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強烈不安,卻探究不到源頭,就像在一片漆黑的午夜從噩夢中忽然冷汗淋漓地驚醒,全身都籠罩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卻始終想不起究竟做了什麼樣的一個可怕的夢!
他忽地顫慄地意識到,靈魂的世界,或者說是零維空間的世界,遠不是他前一段時間自以為了解很多的樣子,它充滿了神秘和威力的同時,也充滿了永遠藏匿於黑暗中的重重殺機!
荒城外的那個雨夜,面紗女人說過的兩句話,不知道怎麼地就被他再一次鬼使神差地想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和你一樣,……所以我們苦苦尋求……然而,誰也沒想到,當繁榮到極點的時候,最終卻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不用奇怪,這是我們用無數歲月以及整個文明歷史才換回來的結論,當我們明白過來的時候,也帶來了毀滅。”
……不同的是,這一次,這兩句在當時他完全是以旁聽者身份聽著的話,給他帶來感覺卻已完全不再是“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就行了,也足夠了。”,而是一股深深的顫慄與恐慌。
“師傅!”餘寒武一聲驚呼,將楚雲升一下子拉回了現實,一柄烈焰戰刀已經逼近眼前!
他來不及架劍格擋,急忙伸出左手,令其他黑袍人口瞪目呆地握住佈滿火焰的刀鋒,一腳踹起,強勁的氣流蓬地一聲立即將持刀人影遠遠地踢飛。
這是十六章圖籙的本體戰技,可以運用於四肢,因為他體內本體元氣的緣故,這套戰技發生了一些變化,攻擊力的要害變為氣勁的強悍衝擊。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戰場上出神,只是剛才的事情太過突然,並透著莫名的古怪,否則以他歷經無數次生死的經驗,決計不會犯出這樣低階的錯誤。
被楚雲升踢飛的不是別人,正是驚憤交加到極點的向聞西,他本準備乘著這唯一的機會進行偷襲,卻只一招落敗,頓時知道大勢已去。
連他最大底牌憑藉,那個寶貝,也奈何不了這個人,再打下去就是找死了,向聞西偷襲不成後,立即開始準備逃跑,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在和塢主遊蕩逃命的那會,就成功過無數回,否則他也不會能活到今天了。
但楚雲升豈能讓他想逃就能逃掉?一個箭步提劍就如風一般地衝了過來,夾道上的其他黑袍人見偏塢主都跑了,人心頓散,此刻那裡還敢和他交手,一個個倉狂後逃。
他們跑得快,楚雲升手中的劍更快,不到一會的功夫,便在肆虐地劍氣中,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血泊之中,慘叫聲四起,塢堡頃刻大亂。
那些一時沒有斷氣的,也在餘寒武充滿復仇之火的寒劍下,一一斃命!
血腥與一邊倒的驟然出現,導致了整個塢堡的極度混亂與崩潰,剩下的,夾道後面的只有一元天的黑袍人,在楚雲升摧枯拉朽般的殺伐下,早已肝膽俱裂,竟然被小小的餘寒武追得抱頭鼠串,那裡還有一絲當日的狂傲之情?
此時的混亂與血腥,大概隱隱地刺激到了餘寒武,讓他眼前彷彿出現了瓜地的慘劇,爸爸、媽媽、四妹……冬兒,一個個慘死在他幼小的眼睛裡,仇恨的火焰包裹著他渾身的血液,令他赤紅了雙目,連汗毛都仇恨地站立起來!
他瘋狂地追殺著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黑袍人,一劍又一劍劈砍著,雨水模糊了他視線,血液將他染紅,只有悲愴的仇恨在肆虐,在宣洩!
直到他殺光最後一個黑袍人,一回身,一劍劈在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一個女孩頭頂不到兩厘米的地方,才猛然看見師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驚懼地想起師傅讓他牢記的那兩句話,手中不由得地一抖,那個女孩嚥了口吐沫,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而餘寒武的劍也落在了一邊。
站在一片屍體與血地上,餘寒武瘦弱的肩頭,急劇地顫抖著,臉色蒼白,搖搖欲墜,淚落滿面的後退著,一步步退到牆邊,靠在牆壁上,整個瘦弱的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