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師尊被擄走了?”
祝玉妍花容失色,震駭莫名。旋又凝眉,一臉懷疑的盯著胡綺韻和陸令萱,暗暗戒備起來,就差直接問出來是否二女聯手害了婁昭君卻回來謊言相欺?
胡綺韻和陸令萱面面相覷一瞬,齊齊苦笑。隨後由平日裡潔身自好、信譽頗佳的陸令萱肅然敘說一遍,堪稱事無鉅細,絕無遺漏。
祝玉妍先是將信將疑,但越聽神色越是凝重。
“……蕭聲綿綿,明明是夏日炎炎,我等五感六識均覺猶如置身春日初晴,清新怡人,鳥語花香,一派生機。
繼而化身為一隻無憂無慮的白鶴,自由自在的橫渡碧空,或可在有朝一日撞到縹緲仙緣。
即使靈臺最後一絲清明神智覺得不對,偏生就像深陷一個真實無比、美妙無倫、引人心醉的夢魘裡,怎麼也不願醒來……”
聽到這裡,祝玉妍一臉不可置信之色,但心裡已明白兩位師叔並未撒謊,只因一向恬淡沉靜如陸令萱,現下回憶陳述之時俏臉猶不自覺的流露出沉醉之色,絕非作偽。
顯然當時陸令萱被蕭聲感動非常,畢生難忘!
況且,祝玉妍精修【天魔大**法】,其中天魔音本身亦是當世最上乘的音攻法門,憑她在天魔音上的非凡造詣,已然明白類似的音攻法門,憑藉真氣和精神侵入敵人耳廓穴位及神經使其幻覺叢生終究落了下乘,其實並不能奈何得了真正的意志堅定之輩。
她隱隱感覺到,音攻法門的最高層次,該是比精神干擾猶勝一籌,玄之又玄的心靈感測!
但她同樣感覺到,無論如何專研精修天魔音,都不可能將自己的音攻造詣提升到心靈感測的層次,即使她突破到【天魔大**法】至高的第十八層。
只因是否觸及那層次完全取決於人的心靈境界,舍此之外無以強求,更無關功力強弱。就像某些不會武功的音樂大師,所奏樂曲竟可引人生出共鳴,感動的無以自拔。
胡綺韻和陸令萱本身在天魔音上的造詣算不得十分高深,若非親身體驗,單是憑空想象如何能夠編出這近乎匪夷所思的奇異感受?
祝玉妍深感不妙,只因在聲音一道上臻至心靈感測層次,更可一舉將三位宗師高手陷入甕裡的高人絕對是深不可測,甚或在世上獨一無二!
想要從這等高人手裡將婁昭君毫髮無損的救出來,堪稱天方夜譚,甚至就連追尋其蹤跡都難如登天。
果然,陸令萱緩了緩,繼續道:“我二人清醒之後,發覺原本近在咫尺的宗主消失無蹤,驚駭欲絕之餘,連忙全力搜尋,最終在登上山頭後,方才遙遙窺見漳河水面的一艘小舟上卓立著一個峨冠博帶的背影,宗主似乎就昏睡在舟中。
然而無論我二人如何運功催發目力,仍舊無法將那人身形看得清晰,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猶如道門羽士的背影。
之後我二人沿著漳水急追不捨,一連大半日始終無法拉近距離,直至入夜丟失小舟蹤跡,方才無奈回返。”
祝玉妍玉容陰沉,沉吟道:“意境清遠,猶如春日初晴、閒雲野鶴?……當今道門高人裡,有那些人精通蕭藝且修為通神?”
胡綺韻皺眉道:“道門高士大多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其中當屬‘散人’寧道奇名聲最大,無論蕭藝還是功力均無可挑剔。
但我並不認為寧道奇有此能耐,竟可將我三人一網打盡,還手下留情。”
陸令萱附和道:“不錯。論武功,若是一對一,我等即便不是寧道奇的對手,亦可勉強逃離,若是我等三人對寧道奇一人,自保之餘未必不能擊退他。
憑此而論,寧道奇以出神入化的蕭藝最多可以將我三人其中之一徹底迷**惑,似此同時性迷**惑我等三人,憑寧道奇的修為恐怕力有未逮!
莫非此中還有我等未曾察覺的蹊蹺,或是寧道奇近些年武功突飛猛進,已非昔日可比?”
祝玉妍深吸口氣,冷冷道:“明日一早,我等就發動大軍沿岸搜查,當時岸邊總有些百姓或漁民看見了舟中之人的真面目,可令其指認寧道奇的畫像。
聽聞寧道奇從不殺人,若果真是確定是寧道奇所為,那師尊理該性命無憂,我等無論如何都要迫使寧道奇放人!”
…………
不知過了多久,婁昭君幽幽醒來,卻並未像以往那般本能的凝神戒備,仍舊閉眼平躺的她只覺渾身懶洋洋的,卻又說不出的舒暢愜意,安寧祥和。
似乎她只是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哄”她入睡的唯美蕭聲儘管早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