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整個家族,都是鼎國有名的熱血家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玷汙家族用鮮血積累而出的榮耀?”
馬方清長長嘆了口氣:“在遇到蕭逸飛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選擇投降,甚至幹出出賣友軍的卑劣行徑。在與武國左武衛的戰鬥中,我也是奮戰到了最後一刻才被血騎撞暈,斷了十七八根肋骨,這樣才做了俘虜。”
“蕭逸飛和你說什麼了?才會讓你做出給家族抹黑的事情?就是在九泉之下你的長輩們,都會以你為恥。”
馬方清哂笑道:“在九泉之下的長輩我是顧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只能顧還能活著的人。”
看到趙淵棟的雙眼發出駭人的光芒,馬方清突然睜大了眼睛問道:“趙將軍,你說這片大陸,要怎麼樣才能沒有戰爭?”
“什麼?”趙淵棟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最關心的只不過是如何儘快完成鼎王下達的任務。
馬方清呵呵地笑了起來,彷佛牽動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良久才道:“我以前也從來沒有想過,但是蕭逸飛的話為了開啟了一扇門,把我帶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如何才能實現真正的和平,那就是一統大陸,只有大陸統一了,真正的和平才會降臨。”
“狗屎,你在胡說些什麼?”趙淵棟怒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世界上永遠都不會有真正的和平。”
“和我當時的反應一模一樣。”馬方清眼中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現,既像是唏噓,又像是失望,最後才轉變成微笑,“如果我在那句話前加個定語,改成‘只有鼎國一統大陸,才會有真正的和平’,那樣你還會像現在這般怒不可遏地反駁我嗎?”
趙淵棟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馬方清繼續看著遠方:“雖然我們口頭上不說,但心裡不得不承認,目前最有可能統一大陸的國家就是武國。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經過這幾百年的戰亂,百姓心中其實早已經厭倦了戰亂,渴望過上安定的生活,加上這些年武國的強勢崛起,不出意外的話,大陸統一隻怕就在這幾十年之內……”
“住口!這些話都是蕭逸飛和你說的?”
“是的。他的話全部都說進了我的心坎裡。我的父親、哥哥、叔叔、伯伯已經死在了戰亂之中,我不希望我的兒子、侄子、外甥再戰死沙場。不是高官,也沒厚祿,這就是我協助蕭逸飛將你們帶入圈套的原因。”
邊上親衛隊長惡狠狠地道:“我不知道你的侄子和外甥會不會戰死沙場,但是你的兒子,註定被你的叛國罪所連累,再也別想活命。”
“理想,總要付出代價。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你們記得當時在我身後的近百‘敗兵’嗎?不,他們都知道內情,可他們都被蕭逸飛說服了。他們真的渴望,渴望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能夠平平安安地生活,可以去做只會做傢俱的木匠,可以做只會打農具的鐵匠,可以成為建築或者表演魔法師,而再也不用去殺人或者被殺……”
隨著一道白光閃過,馬方清的頭顱突然掉下,只是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和害怕,有的只是淡淡的譏笑。
趙淵棟收刀回鞘,凜冽的眼神在身邊將領們的臉上掃過。所有將領都不敢與其對視,只是低著頭看著腳趾。
“我要你們把剛才這段話徹底忘記,非但不能和別人說,就是想也不能想,明白了嗎?”
“是,大將軍。”
趙淵棟丟掉馬方清無頭的屍體,沉聲道:“走。”
可惜命令雖然能封住別人的口,卻封不住自己的思想。就連戎馬一生的趙淵棟自己,心中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的子侄輩能夠安然地老死在床上,而不是一個個命喪戰場,豈不也是一件非常美滿的事?
雖然遠談不上開花結果,但是一顆不安的種子,已經悄悄在眾人心中種下。
在徹底擊敗了鼎國左驍衛之後,蕭逸飛才算是將胸中的鬱郁之氣發洩了出來,當即叫來了戰天、李錯和錢方三人,誇獎道:“今天的戰鬥你們當記首功,如果不是你們,只怕我就要遭受我帶兵以來第一次慘痛失敗了。”
三人知道自己立了功,但是絕對沒有想到蕭逸飛能夠如此大度的承認錯誤。別說這次雖然沒像以前贏的那麼幹淨利落,但總算還是贏了,而且就算是真的輸了,他是堂堂大將軍,最高指揮官,難道還有人敢去觸他的黴頭嗎?
現在蕭逸飛如此不顧大將軍的“威嚴”,倒真是讓三人無比錯愕,一時愣住竟然說不出話來。
頓了一會,戰天才結結巴巴地道:“大將軍客氣,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