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戴氏的時候,戴氏的表情在昏暗中是恐慌的,她攥緊了拳頭把手放進了瓶口,忍住心中的懼怕,又迅速拿了出來。發現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這才鬆了一口氣,表情也馬上轉換了過來:“你們看,我什麼事情都沒有!手還是好好的啊!這孩子就是你們林家的,你們想賴也賴不掉!”
林清走到門口將堂屋大門開啟,又將窗戶也都一一開啟,光線又傳入了屋子,眾人也能看清彼此了。
林清視線掃過戴氏的手,心中冷笑:“現在你們四個人可以看一下你們自己的手指。”
“誒,我的手上怎麼有黑色的東西?”王氏最先看清自己的手指,悚然一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惡靈纏身??可是自己剛剛根本沒有說慌啊!
“我也有!清兒,這怎麼回事?!”李氏也嚇得不行,馬上驚撥出來。
“我,我也是啊!”比起王氏和李氏,張氏倒是沒那麼害怕,畢竟是自己兒子,難道還能害了自己不成?
林清抿嘴笑了一下,視線冷然地看著戴氏:“是啊!大家都有,但是隻有戴氏沒有呢!”
堂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戴氏的雙手看過去,眼神都是驚疑不定,只有戴氏的雙手和剛剛一樣,沒有任何黑汙,這是怎麼回事?
林老漢放佛已經想明白了點什麼,吧嗒吧嗒抽著旱菸,看著戴氏的眼神也格外不善。
“戴氏自然是沒有的,因為她剛剛根本沒膽把自己的手指摸到瓶底!”林清斷言道,不大的聲音卻放佛一道驚雷炸響在戴氏耳邊,讓她不由就感覺到雙腿一軟——中計了!
“我剛剛去馬車上拿這個闊口瓶的時候,就用毛筆沾了墨伸到瓶子裡把瓶子底塗黑。如果沒有說謊的人,當然就會把手指摸到瓶底,因為心裡無懼意。而只有說謊的人,才會這麼害怕,不敢把手指探到瓶底,生怕所謂的“惡靈”啃噬她的手指,讓她後半生厄運纏身啊!”
戴氏看著林清的逼近,害怕的步步後退,一下子絆到身後的椅子,一個倒仰就摔在了地上,可是就連剛剛對她關懷備至的林大牛,如今也處於震驚之中,沒有去扶她。
“所以說,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你竟然敢欺騙到舉人家頭上?你要知道,我只要一紙述狀交到孫知縣手裡,像你這種欺詐之罪,至少是要判個流放吧?正好剛剛孫知縣還說有什麼難事,儘管去找他,想必他肯定會很樂意接手這個案子的!”
林清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錘在了戴氏的心上,讓她心驚膽戰不已!林清是她見過的最俊俏、最有才華的讀書人,以前她當花姐的時候最是喜歡勾這種讀書人,但是面對林清戴氏卻放佛清晰的知道,自己的一切無所遁形,她引以為傲的在男人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一套,在林清面前根本行不通!
看戴氏囁嚅著不說話,最先發狂的竟是林大牛,他猛地一個箭步在戴氏面前蹲下,雙手捏在戴氏的雙肩上,狠聲道:“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到底是誰的?你說啊!你說啊!戴嬌娘,你倒是說話啊!”林大牛不敢相信林清說的是真的,但是心底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林清說的沒錯,是他自己蠢笨,被眼前這個女人玩的團團轉,還幫別人養孩子,那五十兩估計也是餵了那對姦夫□□了!
雖然心底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卻又百般想在戴嬌娘那邊聽到否定的回答,以此來維持住他那顆快到崩潰邊緣的自尊心。
王氏此刻卻是“哈哈”大笑了兩聲,對著林大牛道:“林大牛啊林大牛!我之前就說什麼來著?就你這莊稼漢,還想在外頭養小的?!這回怎麼著?養的還不是自己的兒子吧!清兒和二娃子兩個年紀這麼小的娃,都知道在外面掙前程、給家裡寄銀子,我們兩個當大伯大伯孃的不說好好把著家裡,居然還在外面拿著侄子賺回來的錢養這種賤人!我都替你臉紅啊!替你臉紅啊!”
說著說著,王氏臉上就有淚珠滾了下來,當了大半輩子的夫妻了,老了老了竟然還有這一出!錢是個好東西,可有時候也是個壞東西,這人啊,就是經不住考驗!
林清閉閉眼,心裡有著對大伯孃的心疼,更有對戴氏的厭惡:“二伯,爹,這戴氏不肯交代,那也就別交代了,我們堵了她的嘴直接扔衙門吧!”
戴氏見林家人又要綁她了,而且這次還是要送衙門,頓時嚇破了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林大牛的腿,哀嚎道:“別別別!大牛,叫他們別送我去衙門!我說,我什麼都說!都是你們村那個吳癩子,他說你們家有錢,讓我去勾搭你,榨乾你們家的銀錢後就走。這肚子裡的孩子其實也是吳癩子的,有了孩子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