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眸底的神采悉數掩蓋住,將薄被蓋在身上,閉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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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殷赫將馬車趕至青城,早就聽到訊息的吳家父子早已經等在城門口,看到昔日南詔同僚,吳念玢老淚縱橫,握著殷赫的雙手,泣道:“將軍,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在見到你,真是死而無憾啊!”
“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將軍了,不過是屆草民罷了。”殷赫雖然知道吳念玢,但是與他並不相熟,所以寒暄過後,便將雙手抽了回來,看向身邊早已經哭成淚人的鴻雁,說道,“今日能將吳姑娘安全送回,我的任務便已經完成了。”
看到自己安然無恙的女兒,吳念玢上前抱住鴻雁,哭道:“我的好女兒啊,爹真後怕你被那個混蛋給擄去了,再也見不到你啊!”
“爹爹,女兒也怕。若不是有殷大哥在,恐怕女兒真的要客死他鄉了!”
鴻雁見到親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但現在眾人身處鬧市,街上人來人往,都看向這邊,這不由讓殷赫皺起了眉,說道:“既然吳姑娘已經找到父親,在下便告辭了。”
見殷赫要走,鴻雁心下一急,剛想開口呼喚,鴻雁的大哥,吳鴻濤開口說道:“恩公,你是我們吳家的大恩人,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也要留下來吃頓飯吧。咱們都是南詔人,相互碰到不容易,何不喝酒敘敘舊呢?而且我叔叔也很想見一見恩公呢。”
聽兒子提起自己的摯友,吳念玢忙說道:“是啊是啊,子道先生聽說是你送小女回來,很想親自見一見你呢。”
“子道先生?”殷赫雙眼不由放出一抹光彩來,問道,“便是當年替南詔出謀劃策,擊退蠻夷部落的軍事?”
“沒錯,正是他!”
想當年,殷赫初為將軍帶兵打仗,勇有餘而謀不足。在攻打蠻夷之族時,殷赫曾調派一半軍力前去戰敵,可是卻因不熟悉當地地形,而被敵人生擄。就在殷赫焦急萬分的時候,一位雲遊四方的老者給了他一個錦囊,他按著錦囊上面的三條妙計頻頻出兵,不但營救出自己的兵馬,還將蠻夷之族悉數繳獲,讓他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同時也是他的成名之戰。殷赫很想找到當年那位給自己錦囊的老者,可是除了知道他名號子道先生,其他一概不知。今日突然聽到了他的訊息,難道是在寓意著什麼嗎?
雙眸逐漸變得黝黑,殷赫說道:“能重逢子道先生,真乃幸事。不知道先生現在在哪裡?”
“就在城中一處民宅內。”見殷赫態度有所轉變,吳念玢笑道,“子道先生真不愧世外高人,他早就算出,你會來此一見,已經準備好酒菜,就等你的大駕光臨呢!”
“讓子道先生等我,實在是不妥。罷了,我今日便留在此處一夜,與子道先生把酒言歡!”
聽了殷赫的話,鴻雁是最高興的。她乖順地跟在殷赫身後,就像是他的小媳婦一樣,而鴻雁的變化,自然也落入她父兄的眼中。
那夜的相逢很愉快,幾個南詔人在一起時而歡唱時而悲切,感慨著命運變換,曾經都是南詔身份顯赫的人物,現在卻淪為喪家之犬,被個匪類所欺凌。
趴在桌上,吳念玢已經喝得暈頭轉向,滿面涕流地哭嚎著:“皇上啊,老臣對不起您,未能保住南詔國,現在還活得這麼卑微,給您和南詔丟臉了!”
鴻雁一面擦著吳念玢臉上的酒水,一面低聲勸道:“爹,不要胡說了,若是被人聽到,會殺頭的!”
“殺頭算什麼!”一把將鴻雁推開,吳念玢紅著眼睛,有些迷濛地說道,“若是怕死的話,還算什麼忠臣將相?”
環顧了一圈,鴻雁發現在場的男人們,除了子道先生,似乎都已經醉了,卻還繼續仰頭灌酒,似乎要用酒精來麻痺自己,不願接受現實中的失敗。
“罷了,就由他們去吧。我這裡人跡罕至,不會有什麼人來的。”子道先生微微笑了下,說道,“他們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在。”
鴻雁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敢勞煩子道先生呢,我來照顧他們就可以了。”
說著,鴻雁便去打了些熱水回來,想偷偷將酒水換掉,卻被父親發現,將熱水一把扔到地上,看著自己的女兒大聲喝道:“你在做什麼?難道你覺得父親連酒都請不起了嗎?”
“不是的,我……”
“行啦,父親是逗你的,父親怎麼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呢,”吳念玢突然笑了下,而後趴在桌子上,說道,“可就是你這逆來順受的性子,才讓我擔心的啊。”說到這,吳念玢話鋒一轉,看向殷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