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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湧口那個阿俊看了說肯定不是兒子。" 湧口阿俊是個黑診所,有臺專看性別收錢的b超。 "這事你自己決定。" 阿波咬牙道:"打幾胎都是阿俊看的,還能有錯?我跟你說,打出來給你看,住院費藥錢一分你也別想賴。" 最後那句話自然是對算命佬說的。算命佬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吳廷方倒是因為這一笑對他另眼相看了。哪怕他現在對著阿波,雖然沒露出厭煩的神色,也決計笑不出來。 十五週早已經有人形了,也是條命。對他來講,只要惠敏懷過十週,都覺得老天在眷顧了。☆、3 天陰得很,吳廷方下車時風還挺大,把縮在車裡半小時的一絲暖意都吹沒了。 他由圍牆外拐進巷口時,分不清是冬天還是春天的雨就下來了,他爸爸抱著陳安安,在屋簷下踱著步子,唱著小曲:"落雨大,水浸街,阿哥擔柴上街買,阿嫂出街著花鞋……呀,舅父回來了!" 安安只要醒著,每時每刻都吵著要出門玩,風雨無阻,下雨天在屋簷下也一直拿手指著巷子外,他外公只能一驚一乍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天冷,安安穿成個球狀,對舅父視而不見,嗯嗯嗯扭著身子不改初衷,要求出門玩。 外公只好又唱那首小曲,讓安安看雨。已經好久沒下大雨了,對安安來說,夏天那時的雨他還不能夠領會,現在看到雨越下越大,好奇而專注起來。 廷方到了二樓,惠敏躺在床上看書。過了那天,惠敏再也沒提什麼,只是安安靜靜地躺著保胎,到點吃飯,內急了上廁所,每天下午等廷方回來給她肌注兩針黃體酮。 雨嘩啦啦地下來了。真冷呀。惠敏嘀咕著。廷方把門窗關上,拉過電暖扇,放到惠敏床前,插上電源。 惠敏遲疑了一下,說:"我不敢開,網上說輻射挺大。" "沒事的。" 不成的再小心也沒用,有緣的打都打不掉。廷方自嘲地笑笑,卻沒說出口。他忽然想起那位白淨斯文的算命佬,樣子挺像個知識分子,不管阿波怎麼躁狂,他在一邊好像欣賞一齣戲的表情,那麼悠然自得。廷方不由得關心起那個十五週胎兒的性別來。 他把這件事對惠敏說,想逗逗她開心。惠敏聽到廷方對算命佬的描述,沒像廷方想像中那樣發笑,卻默默不語著。 末了惠敏說:"陳先生是很有本事的。" 廷方感覺到了什麼,也反應過來那天惠敏不同尋常的激動。他心裡一沉。 "你別信那些,他這回不是也搞錯了嗎?"廷方說,"讓你好好保胎,你怎麼又亂跑呢?" "我沒去他那兒。只是媽之前幫我們問了一下,也不知多久前問的。那天廷華不小心說出口了。" 應該是大前年,第一次試管嬰失敗後,媽媽拿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去算命佬那兒問,算命佬沒說話,只是拿毛筆隨手在帳本的廢頁上寫了一行字:女有一子。當時媽媽還挺高興,回來把那廢紙當寶似的給他看。過了幾天卻嘀嘀咕咕起來,說問了村人,算命佬給人批有無子女都是寫有几子幾女,只有夫妻再婚後還想生育的才單寫女有几子女。這倒是什麼意思?她再去問算命佬,算命佬又不和她解釋了。 廷方也沒把這件事放心上,並讓媽媽不要把這無稽之談在惠敏面前說起。他那會兒不信天不信地也不信命,現在卻情不自禁用了"有緣"這樣的詞。 那“女有一子”有何深意嗎?吳廷方想起那張隨意的草書,字很是瀟灑。 雨下得越發大了,打在玻璃窗上嗒嗒嗒的。房間不大,電暖扇一會兒就讓空氣暖了起來。惠敏和廷方各自走著神,直到惠敏說:"要不要去陳先生那兒看看?" 惠敏雖是醫生,但廷方知道她是敬畏鬼神的。當年進了博愛醫院,先是定在婦產科,做了兩年,在輪完產房和人流室後卻申請調到兒科。在醫院沒有人這麼做過,每個人都說惠敏太傻,她也沒對誰解釋過什麼,只是對廷方說不想再做噩夢了。 惠敏在產房做一線時,有位懷孕36周的13歲女性的家屬要求引產,要求一定不能讓孩子活著出來。那天的上級醫生沒有動手,而是在一旁讓惠敏操作。惠敏在那次引產後回家哭了一晚上。 她不住地對廷方說:"我連雞都沒殺過,今天殺人了。" 那之後她不停地做噩夢,在人流室時情況更加嚴重。而就是那個時候,她的第一次懷孕在七週左右胎心停育。 惠敏並不是很會傾訴心事的人。她的第三次稽留流產是廷方親自給她清的宮,她從麻醉中醒來後,面色灰敗,問了一句廷方:"是不是報應?" 廷方已經忘記自己怎麼安慰惠敏的。而在查出習慣性流產的原因是廷方的精`子問題後,他幾乎是悄悄鬆了口氣。 不是惠敏的錯,是他的。 但是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