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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有些猶豫地看了船廂一眼,卻聽得老男人道:“陰月應該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辦吧,你自去便是,無妨。”顧淮商聞言抿起了嘴角,一方面是為了天機子那不以為然的態度,另一方面卻是有些憂慮,對方現下的身體狀況,如果自己離開,恐怕多有不便。

杜景知提早完成師門的囑咐,按照天機子此前的指示駕著飛劍來到時看到的便是顧淮商那糾結的樣子。微微頷首,早就知道這人會同行,倒不知道他與天機子之間是怎麼了,自己的到來似乎打破了某種奇怪的氣氛是錯覺麼?藍衣青年看到自己後則面色一變,哼了一聲,也不跟他打招呼,自顧自向著船廂方向說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杜公子來了吧?在下因咒術反噬,這幾日身體不適,便不出門迎接了,你也不必進來,一切待到達黃雲城後再說。”杜景知挑了挑眉,自然沒有意見,便隨意找了個地方打坐,也分了幾縷心神留意船廂的動靜。而其實隱匿在不遠處,透過雁留聲法術窺伺兩人境況的顧淮商,在聽得天機子對杜景知的囑咐後,便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在顧淮商真正離開後,杜景知則露出了玩味的微笑,他可以斷定,這兩人短短十來天的相處中,肯定發生了什麼隱秘之事,否則那位魔門小公子的態度不會變得如此怪異。也罷,那來自異時空的小子只是自己的監察物件之一,自己的正職是要維護這個時空應有的軌跡和秩序,相比起未成氣候的顧淮商,現在的天機子更具有監控價值。

如此,數日無話。當杜景知真正看到戴著斗笠的天機子之時,他們已經踏上了黃雲城的土地。這期間,杜景知也多多少少猜到羅淵的身體出了狀況,雖然依舊能辟穀,也可以施展一些消耗靈力不多的法術,但境界似乎已從築基跌落,而且身體還相當虛弱。否則前幾日僅有的一次開口,聲音不會如此虛軟無力。

“煩請杜公子先找一處居所,我們需要在城內暫住一些時日。”杜景知點頭稱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天機子不僅身量變矮了些,就連聲音似乎也有了奇怪的變化,同樣是嘶啞,但不再是那種風霜侵蝕後的暗啞,而像是一種聲帶正在變化中的低啞。但他依據著心血之誓的內容,既不過問對方的身體,也不過問他們為何要住在城裡。

按照天機子,不,羅淵的要求,杜景知選了一處與凡人雜居的住所,對外便以羅淵的隨從自居,看著就像是出門打拼的富家公子前來歷練生活一般,吃穿用度雖不至於奢華,但杜景知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倒也把居室佈置得溫馨舒適,家務事也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一點,倒是比顧淮商強了不少──這是羅淵暗下的點評。

其實作為時空管理局一員,歷經過多個世界的錘鍊,便是被稱為居家旅行小能手也不為過。但杜景知更多的心思,則是放在暗地觀察這位行事古怪的天機子。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跟對待顧淮商有點不同,絕不僅是外圍護院與貼身僕役的差別,他們現在這種若有若無的距離感,更令他不好太過介入對方的生活起居。

但那不代表他會無所作為。天青宗溫柔的大師兄向來心細如髮,定期在桌案放上時鮮蔬果,不時在衣櫥添置合身衣物,抽空在院子栽種悅目花草,每日為床榻換上帶著陽光和花香氣息的被褥,點上讓人心神鬆快的薰香,這些貼心的細節,羅淵倒也一一看在眼裡,難怪這青年在正道宗門中聲譽如此之好,果然八面玲瓏。

難道這便是大師兄與關門小弟子的區別?一個處事穩重,一個任性驕縱。但顯然後者更容易拿捏便是了。也許當初他該把杜景知與顧淮商的角色交換一下的,那個暴躁易怒的青年會適合做個打手而不是照顧他人──但換個角度而言,杜景知的修為確實更高,比較陰險毒辣便罷了,要是說到謀定後動,顧淮商估計也大有不如。

次旬的第一個藍月夜在平靜的相處中悄然降臨。杜景知按照吩咐來到了羅淵的房內,繞是他處變不驚,此刻也詫異地眨了眨眼。掀開了斗笠,去掉了“千變”面具之後的天機子,如今竟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眉目青澀,使得那端整的臉龐也沒有了以往的威嚴。然而,杜景知可以肯定,第一次相見時,對方是以真面目示人的。

“杜公子不必驚訝,這也是反噬的副作用之一,期間某家不僅身體會回到稚齡,連修為也會倒退,現在小顧公子不在,就要煩請杜公子多多關照了。”雖然面前少年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違和甚至可笑,但杜景知也沒有怠慢,只恭謹道:“既已有契約,先生吩咐便是,哪裡談得上關照。先生自可隨意驅遣,在下絕無二話。”

“如此甚好。在下聞得公子修煉的是貴宗至陽至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