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迴避與她獨處,婚事更是提也不提,甚至連代表長媳權力的信物煙雲紫翠,都沒讓她看過一眼。所以,谷冰盈很清楚明白她要想嫁進殷家,博取未來婆婆的歡心便是首要之務。
這孩子就是這麼體貼人,苓兒動不動對她擺臉色,但她從不曾在背後說苓兒一句不是,反倒教她這做孃的不好意思起來。
“我生的女兒我還不曉得?她最近脾氣壞得很呢!”
“不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振陽失蹤,所有的事一下子全落在她肩上,她心裡又擔心著急,脾氣難免壞些。這兩天不就好多了?”
說起殷雪苓,真教她氣得牙癢癢的!對她擺臉色不說,現在簡直當她是隻鬼,根本視若無睹。若不是殷雪苓早晚要嫁出去,她早就翻臉了!
谷冰盈的溫厚倒讓顧德音無地自容了。
“唉!我們家苓兒就是學不來你的婉約體貼,大剌剌得像個男孩子似的,將來怎麼找得到婆家唷!”
“伯母不用擔心的,苓兒精靈可愛,又那麼能幹,小小年紀卻威儀嚴整,這才是當家媳婦的料子。”
“是嗎?”
“當然是了!便只是百十來口的家戶,大小事情打理起來也是煩死人的,媳婦兒沒點手段還當不起家呢!”
谷冰盈嘴上說的是殷雪苓,其實不無毛遂自薦的意味。殷家上下怕不有兩三百口人,殷振陽的妻子當然要能管家理事。顧德音這幾年雖然清閒度日,但在此之前她也是當過家的,知道當家的辛苦,從這點下手,更容易獲得她的共鳴。
“真是這樣就好嘍!”
不可否認,谷冰盈真的把顧德音哄得很開心。
第七章
“稟夫人,少爺已經到了潛江,這一兩天就能回襄陽了!”
“是嗎?陽兒要回來了嗎?”顧德音喜上眉梢,一迭聲地吩咐道:“快去把少爺的屋子收整好,祭牲瓜果也要準備準備。哎喲!真是祖宗保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谷冰盈臉上也堆滿了笑,但婉嫕溫柔的笑容裡,卻帶著那麼一點心神不屬,若有所思。
顧德音不是瞎子,馬上就想到她心中最大的疑慮:兒子的身邊,可帶著他的前未婚妻呢!
也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了!人家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陽兒和蘋兒就是這情形吧!明明是退了親,兩個人應該再無瓜葛,偏偏老天爺卻安排蘋兒救了兒子的性命!
照這情勢看,兒子是再不可能捨下蘋兒的,可他和冰兒出雙入對也有不算短的時間,這下子可怎麼好?
蘋兒對兒子有恩,冰兒對兒子有情,希望她們兩人願意各退一步,大夥兒一家親,那就太好了!
顧德音試探地問道:“冰兒啊!這事兒也真是不好說……你知道陽兒還帶著他師妹一起吧?”
“嗯!鍾姑娘救了振陽,我心裡很是感激她。”
真是大家閨秀的氣度!顧德音心放下一半,看來她是願意接納蘋兒的。心念及此,對谷冰盈的觀感更好上幾分。
“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
谷冰盈只是恬恬婉婉地笑了笑,沒接腔。
“我們殷家就陽兒這一條根,我真不知該怎麼謝謝蘋兒才好!”
旁邊的丫頭開玩笑道:“要少爺以身相許吧?”
另一個也笑道:“是呀是呀!戲文裡不老是唱著的:奴家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唷!倒把少爺說成大閨女了!”
“這什麼話?那誰是惡霸強梁來著?”
一個丫頭起鬨,竟是一班丫頭都鬧了起來。這些天夫人整日唉聲嘆氣,連她們也一併悶壞了。
大夥兒笑鬧成一片,冷不防,一個忿忿的聲音突然竄出道:“那怎麼行?她的名聲很不好呢!”
“婉兒,不許胡說!”谷冰盈厲聲道。
婉兒心知主子罵她只是作勢,她還是可以暢所欲言,如此一來,主子得賢慧之名,她也有忠僕之譽,因此不見瑟縮惶恐,反而大有不吐不快的架勢。
“小姐……”
“我叫你閉嘴!”
谷冰盈愈是不許她說,顧德音就愈好奇。蘋兒的名聲很不好?這訊息打哪兒來的?又是怎麼個不好法?
“冰兒你別攔她,讓她說詳細點。”
谷冰盈面有難色地道:“伯母,這死丫頭不知打哪兒聽了些有的沒的,在您面前道聽途說。我沒把丫頭管教好,您別放在心上。”
她愈是推三阻四,顧德音愈是滿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