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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鎖定!!!

張旭癱軟在椅子上,覺得有一股寒氣從頭頂直透腳底,全身都冰冷了。這張特級金卡是他父親出走前幾個月給他的,是透過特殊渠道辦的,必須憑張旭的指紋和密碼才能支取,裡面有他一生都花不完的錢,他信用卡里的錢也是從這個帳號劃撥的,這個帳號被鎖定,他就斷絕了一切經濟來源。

什麼人能凍結這個帳號,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可是為什麼要凍結帳號?

張旭腦中亂成一窩粥:為什麼?為什麼三年了都沒下手,現在卻沒收了我的錢?真的要殺我了嗎,難道小心翼翼忍了三年多,最終還是變成失蹤人口?

一股絕望襲上心頭,死吧,要死就死吧,現在這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就坐在這兒等死。他是籠中的鳥,只有任人宰殺的份,人終要一死,也許是他的前十幾年已經把福祿都享盡了,把可以風光的都光風完了。

羝羊觸藩,羸其角。張旭突然想起了遊戲中姬昌的話,他現在多象是一隻被卡著角的羊啊,不但角卡著,只怕傍邊還有人拿著一把利刃。姬昌啊姬昌,你一代聖人,還真是卦不虛發,言出必中,連現實的事都被你準了。

可是後來姬昌又說:“羸其角,並無生命之憂,須待脫困之時。”莫非是還有活路?想當年姬昌無罪被囚七年,最終還是逃了回去,全家得以團聚,他張旭能有這個機會麼?

遊戲終是遊戲,怎能把兩者聯絡起來呢?張旭象個白痴似地笑了起來,但心中卻活洛了一點,不,他不能等死,他要自救!他想了想,忽又跳了起來,用顫抖的手在座機上開始撥一組號碼。但就在他要按下最後一個鍵時,卻又猶豫了,他父母在國外也不是很自由,根本幫不了他,而且在這種時候與外面聯絡,恐怕還會給他父親帶去麻煩。這幾年他長大了許多,明白了許多,不忍再拖累父母。

張旭躊躇半晌,拿出了那個小巧的沒有螢幕的手機,撥了阿貴(非洲小白臉)的號碼,樹倒猢猻散,他父親那一輩的朋友,沒有人會再過問他,唯一可以幫他的只有阿貴的爺爺了。

手機響三聲就接通了,阿貴的聲音傳來,“是誰找我?”

“阿貴,是我,我的銀行帳號被凍結了。”

阿貴呆了一下,“還有其它事嗎?”

張旭苦笑,“你覺得還不夠嗎?”

“你等我電話。”張貴說完立即結束通話了,兩人從小玩到大,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就明白彼此的意思,現在他的意思就是等他去向老頭子打聽訊息。

張旭坐立不安地踱來踱去,覺得每一分鐘都過得十分漫長,阿貴的電話沒等到,陳好卻推著小商場的手推車,氣喘吁吁一臉熱汗地回來了。

“你,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張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陳好又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話啊?從昨天傍晚就開始怪怪的,你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就算我幫不了你,話說出來了,心裡也會順暢一點。”

張旭搖搖頭,他這事怎麼能隨便對別人講?不是其中人,難解其中味,說了陳好也不能理解。

張旭摸出一包煙,在那兒吞雲吐霧,根本沒有幫一下的意思,陳好無可奈何,氣鼓鼓地把幾袋東西分批提進廚房。

這一天,兩人都沒有進遊戲,也沒有提遊戲,一個在莫名其妙中渡過,一個在煩燥不安中踱過。直到傍晚,阿貴才來電話,用簡單的事話把事情說了。

根據他從老頭子那兒打聽來的情報,這次的風是以反腐名義吹起來的,很多現職高層人員都在暗中被調查,張旭的帳戶被冰結,可能是後面在審查。

張旭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另一種憂慮又襲上了心頭,他以前從來不用考慮錢的問題,但如果這筆錢沒了,他該如何生活?他完全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歷,他也從來沒關心過。如果這筆錢有一點點來歷不明,或是辦事的人有意把它充公,他就身無分文了,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錢沒全黑了,告都沒地方告。

沒了錢,就算給了他更大的自由也沒用,他沒有什麼技能特長,也沒有任何工作經驗,走出這裡他根本不懂是如何生存。

長期壓抑的生活已讓張旭患上了輕微抑鬱症,接連兩次打擊把他的心絃又崩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事情也許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絕望,但他不知不覺就往困難處想,往絕望處想,越想就越絕望,變得靈智喪失信心全無。這一點與他在遊戲中完全不同,因為遊戲可以錯,可以重來,可以下線,而現實人生沒有這種可能,人生沒有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