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家協會整理舊衣服的那間房，他們仍然願意免費借給我們。要不什麼時候收拾收拾，我們搬進去辦公？我買的一套商住房很快要交付使用了，到時候再搬到那裡如何？”

王琪想想說：“也好。”

俞芳很快把布樣和女兒畫的一堆設計圖拿來，幾個人在攝影家協會的那間房裡，又是量又是算，敲定細節尺寸，做工藝單。因為都是小塊布料拼起來，所以計算起來特別繁瑣。

足足忙了一個星期。

19　窈窕淑女俞芳（下）

所有事情完成的時候，俞芳說：“你們去陪我買衣服慶祝慶祝。我現在瘦了，衣服全都不合身，特別是褲子，晃盪晃盪，老覺得要往下掉。”

王琪說：“買完去吃飯。這麼一直吃盒飯，快受不了了。”

三個人浩浩蕩蕩殺向淮海路。

以前，俞芳喜歡穿那種很挺的職業套裝（家庭婦女穿職業裝？），今天卻看也不看，反而看見賣牛仔的店就往裡跑。只見她拿了幾條褲子進了試衣間，穿了一條很合身的出來，轉著圈給她們看。

以前塞都塞不進去的褲子，如今服服帖帖地跟俞芳熱情相擁。

俞芳對售貨員說：“我穿著走了。還有那條那條，同一尺碼的，給我打包。”

接著去另外一家服裝店，好像衣服不要錢一樣，王琪幫她挑了幾件彈力棉布大翻領襯衫，風荷專挑彈力針織恤衫，俞芳象女王一樣待在試衣室一件一件試，不合適的就遞出來。風荷和王琪在外面排著隊，流水般把衣服遞進遞出。售貨員見過財大氣粗的主顧，但是沒見過這麼財大氣粗的，喜上眉梢，如臨大敵　，小心伺候。

結賬的時候買了五件上裝，俞芳說：“白色的在上海穿，黑色的出差穿，針織的在家穿。”

原以為可以去吃飯了，王琪和風荷肚子咕咕叫，誰知俞芳腳一抬，進了一家特色首飾店。

風荷看看王琪，王琪看看風荷，互相使個眼色，跟進去。

這種店年輕人來的多，店員對王琪和風荷比對俞芳殷勤，兩個人肚子裡暗笑。只一會兒，店員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俞芳挑了個皮繩系的藏銀項鍊，在鏡前顧影自憐。

這，這情形也太反常太令人起疑了！

王琪看看風荷，張嘴做口型：“有情況。”

風荷心領神會，張嘴也做口型：“看得出來。”

於是俞芳又買了兩條項鍊，三個人才去吃飯。

這時候的俞芳簡直是煥然一新。她本來就不矮，原來是因為發胖，穿衣也不算得體，所以顯得有些腫。如今牛仔長褲配白色修身襯衫，領口再露出一隻異域風情的銀牌，臉瘦下來呈瓜子形，竟然顯得亭亭玉立，豁達幹練，似年輕了十歲。

一邊吃一邊仍舊討論工作，計劃著什麼時候把面料買回來，拖到哪裡去裁，然後如何做標記，如何打包，如何託運。還有做床單和床褥的面料要找比較好一點的高支棉，到哪裡去找，床褥到哪裡去做。

她們三個，看圖紙的看圖紙，做筆記的做筆記，做規劃的做規劃，外人看了，還以為是附近辦公樓的女白領在進行商務宴。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吃飯時間，飯店裡倒也清淨。正說得起勁，俞芳的手機響了，俞芳拿起來聽。

“啊，彭先生，”俞芳的笑容立刻變了內容，引起王琪和風荷的高度警覺，“正在跟朋友吃飯。啊，你明天到啊，要不要我去接你？不是客氣，你在那邊幫了我那麼大的忙，現在到上海，我怎麼能不表示一下呢？我的一個夥伴會開車，我們開車去接你好了。啊，你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個人？好啊，我的兩個夥伴都想見見你呢。好，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見。”

哎　~~~　全程普通話耶　~~~~　俞芳從頭到尾說普通話，誰聽到過嗎？誰也沒聽到過！她的普通話空前絕後地流利甜美，可是為什麼旁邊兩位年輕的女士會看著她直起雞皮疙瘩？

風荷說：“我去下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王琪說：“我也去一下。哎，俞姐你別走開，看著包。”

當王琪走進洗手間的時候，風荷正扶著洗臉池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王琪拍她一下，說：“你笑什麼笑？太不厚道了你！”

“我憋不住了嘛　~~~　”說著她學著俞芳的口氣說，“你明天到啊？要不要我去接你？王琪，俞姐有情況耶　~~~~　”

王琪也撐不住笑：“今天簡直是瘋狂掃街，改頭換面，我就覺得不對勁。原先我聽她說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