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學者。靈壽古松陽地,故以《松陽抄存》為名。本七十八條,儀封張伯行嘗為刊版,刪其與《問學錄》重複者,僅存二十八條,殊失隴其之意。此本刊於乾隆辛未,乃金山楊開基所重編,分道體、為學、處事、教學、辨學術、觀聖賢六門。仍以原第幾條注於本條之下,以存其舊,而別以己見附識於後。前有開基序,稱《問學錄》為中年之書,此本為晚年手定之書,極論伯行之刪本為非。又有隴其孫申憲跋,亦謂伯行刻隴其遺書四種,惟《讀禮志疑》、《讀朱隨筆》為足本,此書及《問學錄》均刪節失真雲。
△《榕村語錄》·三十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李光地撰。光地有《周易觀彖》,已著錄。是編為其門人徐用錫及其孫清植所輯。有光地所自記者,有子弟門人所記者,各注於諸條之後。冠以經書總論,與論四書者為八卷,論易、書、詩、三禮、春秋、孝經者為九卷。論六子諸儒、諸子道統者為三卷。論史者為一卷,論歷代者為一卷,論學者為二卷,論性命理氣者為二卷。論治道者為二卷,論詩文者為二卷,而韻學附焉。光地於律呂、算術皆所究心,而是編一語不載,殆以別為專門,為儒者所當知,而非儒者之所急歟?抑或律呂惟授王蘭生,算術惟授魏廷珍,而清植等不及聞也。光地之學源於朱子,而能心知其意,得所變通,故不拘墟於門戶之見。其詁經兼取漢、唐之說,其講學亦酌採陸、王之義,而於其是非得失,毫釐千里之介,則辨之甚明,往往一語而決疑似。以視黨同伐異之流,斥姚江者無一字不加排詆,攻紫陽者無一語不生訕笑,其相去不可道里計。蓋學問既深,則識自定而心自平,固宜與循聲佐鬥者迥乎異矣。
△《讀書偶記》·三卷(福建巡撫採進本)
國朝雷鋐撰。鋐字貫一,寧化人。雍正癸丑進士。官至副都御史。是編乃其讀書札記。大旨惟以朱子為宗,然能不爭競門戶。如卷一中一條雲:古人心最平,如孟子謂夷惠隘與不恭,君子不由,而又謂其為百世之師是也。後世如陸子靜、王陽明、陳白沙,論學術者必辨之,謂其非孔、孟、程、朱之正派也。然其砥節礪行,以之針砭卑鄙俗夫,不亦百世之師耶?其持論特平。較諸講學之家,頗為篤實無客氣。書中論《易》者幾及其半,大致多本李光地,其論禮則多本方苞。一則其鄉前輩,一則其受業師也。所記方苞駁蘇軾一條,引曾子問及檀弓曾申之事,謂親在不妨學喪禮。國初汪琬與閻若璩以論禮詬爭,琬以是攻若璩,若璩援以駁琬者,其始末具見若璩《潛邱札記》中。苞殆偶述舊文,而鋐誤以為師說,蓋當鋐在時,《潛邱札記》尚未出,故未見也。惟太極一圖,經先儒闡發,己無剩義,而繪圖作說,累牘不休,殊為支蔓。夫人事邇,天道遠,日月五星,有形可見。儒者所論,自謂精微,推步家實測驗之,其不合者固多矣。況臆度諸天地之先乎?是則不免於習氣耳。
──右“儒家類”一百十二部,一千六百九十四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八儒、三墨,見於《荀子》,非十二子,亦見於《荀子》,是儒術構爭之始矣。至宋而門戶大判,讎隙相尋,學者各尊所聞,格鬥而不休者,遂越四五百載。中間遞興遞滅,不知凡幾,其最著者,新安、金谿兩宗而已。明河東一派,沿朱之波。姚江一派,噓陸之陷。其餘千變萬化,總出入於二者之間。脈絡相傳,一一可案。故王圻《續文獻通考》,於儒家諸書,各以學派分之,以示區別。然儒者之患,莫大於門戶。後人論定,在協其平。圻仍以門戶限之,是率天下而鬥也,於學問何有焉。今所存錄,但以時代先後為序,不問其源出某某,要求其不失孔、孟之旨而已。各尊一繼禰之小宗,而置大宗於不問,是惡識學問之本原哉!)
卷九十五 子部五
○儒家類存目一
△《孔子家語注》·八卷(湖南巡撫採進本)
明何孟春撰。孟春有《何文簡疏議》,已著錄。古本《家語》久佚,今本《家語》撰自王肅,其注亦肅所作。名注古書,實自注也。故其本於諸家為善。
然明代罕傳。至崇禎末,毛晉始得北宋本刻之。故崇禎以前,明人無見舊本者。
孟春以元王廣謀《家語注》庸陋荒昧,又正文多所漏略,乃為此注。其考訂補綴,不為無功,而由未見王肅注,故臆測亦所不免。其序謂今本不同於唐,未必非廣謀之妄庸,有所刪除,其論近理。而近時重刊孟春注者,因顏師古注《漢書·藝文志·家語》二十七卷條下,有非今所有《家語》之文,遂謂唐以前本業已不同,烏知孟春所據非古本。案師古但云唐時《家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