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暇,就是忘記了把掌門的事告訴我們,也情有可原。”
弟子們怒火中燒,一聲不吭。
其實姜珏也氣得不輕,他故意嚷了這一嗓子,這麼多人聽著,想必此番話將來就會傳出去,到時候不需要多費口舌,江湖上的人自會咒罵青城派無情無義。
姜珏道:“無論如何,先入城再說。周梨姑娘也是為會盟而來麼,不如同行?”
周梨倒不是為會盟而來,純屬去小金刀堂的途中路過而已。
姜珏相邀,她不好拒絕,而且此次會盟她也頗有興趣,心想打聽一下六大派接下來準備怎麼應付梅影也好,重雪為了江重山也一直緊咬著梅影不放,她遂答應下來。
與點蒼派一起上路,涼棚內的諸多江湖莽漢皆驚詫地盯住周梨,似乎有點意外這樣一個小姑娘竟然參與了湘西一戰,不由交頭接耳,話題又從周梨轉到靈吉道長,議論不止。
傍晚時分,入到金陵城,城中車水馬龍,比城外的武林人士更多,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
六大派的人可直接上山,老規矩,和千華賞一樣,仍是居於側峰。
周梨這次算作是點蒼派的朋友,和他們一起進了山門。
前次她來住的是主峰的客房,這次則換成側峰,區別不大,就連房間的樣式和陳設都一點不變。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千華賞,她偶爾逛到側峰時,看到的六大派皆是一張張丰神俊朗的臉和灑脫輕揚的笑,形容舉止間滿是少年指點江山的意氣風發,這一次,卻是一片低迷的氣氛。
尤其是小樓點蒼胭脂青城天玄五派,因為損失許多人,臉色無比沉重。
那些死者的屍骨,就此永留在了湘西,想討都討不回。
她走到當初與陸蘊切磋的廣場,場中無人比武,只寥寥數人,在低聲交談。
她往前直行,穿過一處人煙稀少的花柳濃蔭地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拂開擋在面前的樹葉,發現了柳長煙的身影。
他正在數落一個天玄門的弟子,一手掐著腰,一手在半空胡亂地戳,一下下地點著那名弟子的眉心,嘴唇一張一合的,神情嚴肅。
周梨的印象裡,柳長煙好像極少犯脾氣,他那人閒閒散散逍遙自在,從不給自己添堵。
周梨又把頭湊近,發現那是個女弟子,背影姣好,正心不在焉地踢著一塊小石子,充耳不聞柳長煙的叱責。
她頓覺這女子也十分熟悉,期盼她能把臉轉過來。
柳長煙罵得嘴巴發乾,發現對方根本沒反應:“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啊?”那人總算抬起頭,“你終於說完了?”
一聽到她的聲音,周梨已經不需要再看到她的臉了。
她驚詫不已,陳妖怎麼會在這裡?
柳長煙氣暈,懶得和她說什麼了,把隨身的錢袋塞到她手裡:“這些盤纏夠你回去了,你現在就下山,不然被人發現你冒充天玄門的人,小心你的小命!你也知道六大派有多恨你們魔道中人了。”
他這番威脅對陳妖絲毫不起作用,陳妖一貫膽大,她要走沒人能留她,她不想走,就是搬來八抬大轎也不行。
陳妖掂了掂那隻錢袋的分量,發現還頗重,開心地收好了。有錢上門,不要白不要。
她道:“好好好,我這就下山,買些胭脂水粉,你可有要買的東西,聽說山下有家炊餅做得好,我給你帶一個回來。”
她慷他人之慨,還慷得一臉無愧色。反正死皮賴臉,就是不走。
柳長煙無話可說,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最後警告道:“要是被人發現了,到時他們要殺你,我可不保你。”
陳妖道:“你才不會。”
柳長煙道:“誰說的。”
陳妖換了副認真的表情,盯住柳長煙不放。柳長煙清咳一聲,彆扭地轉過臉。
陳妖一臉驚奇,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誒,柳大俠,你臉紅了。”
“我哪有!”柳長煙氣急,“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矜持點,我是個大男人,別老盯著我看!”
陳妖問:“你成親了嗎?”
柳長煙一怔:“沒有啊。”
“有喜歡的女子嗎?”
“沒、沒有。”
陳妖攤手:“你既沒有成親,又沒有喜歡的女子,那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能看你。”
柳長煙:“……你的思路不對。”
陳妖虛心求教:“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