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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他竟然站著睡著了,而且還睡了半個多時辰。

謝天樞看他醒了,把手裡剛剛煎好的藥湯遞過去:“喝了它。”

這時候,他實在沒什麼力氣來和謝天樞作對,他知道這藥是對自己好的,他現在覺得身體難受,不再拒絕地把藥喝下。

藥碗露出沾了些許殘渣的空底,哥舒似情把它擱在桌上,皺了皺眉,虛弱地說:“我要去睡一會兒。”

謝天樞點頭:“好,你去睡。”

哥舒似情回頭:“若誰吃了解藥出現問題,馬上來叫我。”

謝天樞把他的話都應下:“好。”

哥舒似情看了會兒謝天樞,大概覺得他有些古怪,但說不上來,他沒心思揣度,便去睡覺。

誰知才走了幾步,人便輕飄飄倒下來。

謝天樞預料到了,把他接入懷中,打橫抱起,走出了藥塔。

謝天樞把哥舒似情暫時安置在一間廂房裡,坐在床邊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出門去找江重雪和周梨。

這天晚上三人談至半夜,窗戶紙上已浸染夜色。

偶爾從門外路過的小沙彌隱約聽到爭執聲,正好江重雪吼了一句:“我不同意!”驚得小沙彌險些掉了手裡的解藥,連忙非禮勿聽地走開了。

談完之後,月已懸在中天。

謝天樞推開房門,抬了抬頭,月光灑向他的臉。

他身後的屋子裡,江重雪屏息抿唇,手緊緊扣著桌角,說:“我不同意,若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救人,就算把他救回來了,又有什麼意義。”

周梨無言地看著謝天樞的背脊。

謝天樞道:“我意已決,方才與你們說的,切莫忘記。”

江重雪雙肩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謝天樞走了出去,他走得不緊不慢,在回到哥舒似情的廂房時,發現哥舒似情竟起來了,正給自己倒茶。

似乎是渴了,倒得有些急,茶水潑灑了出來。

謝天樞進去時,他往他的方向看過來。

哥舒似情的臉色出奇得古怪,蒼白至死,但偏偏眼睛裡有某種滾燙的熱意,像光一樣,正要洶洶地燒著,彷彿燒得他滿身都有了奇怪的活力。

他喝了點茶下去,似乎並不滿足:“有吃的嗎,我幾天沒吃東西,餓了。”

謝天樞看到他起來了,並未露出驚喜,“你不能吃東西。”

“為什麼?”哥舒似情古怪地道,他口渴得很,又給自己倒了杯水。

謝天樞卻把手蓋住了杯口,他微怒,覺得他在與自己作對,揮開了他,正要把水喝下去。

茶杯才送到唇邊,喉嚨裡的腥甜味忽然湧滿嘴壁,他剋制不住地嘔了出來,鮮血濺進了茶水裡。

哥舒似情半闔著眼睛,輕輕倒在了謝天樞肩上。眼睛裡那股活力突然就燒得一乾二淨,露出灰敗的底色來。

哥舒似情已近生死關頭的迷離狀態,剛才不過迴光返照而已。

謝天樞把他放到床上,哥舒似情微微抬頭,嘴唇上染滿了血:“我……”

“不要說話了,儲存體力。”謝天樞為防他亂動,出手點了他的穴道,哥舒似情愣了一下。

謝天樞重新倒了杯乾淨的茶,用那茶水,慢慢抹掉了哥舒似情臉上的脂粉。

哥舒似情全身發抖,想要避開,但無能為力。

他臉上精心塗抹的釉粉都沒有了,總算被謝天樞看到他真正的臉。

謝天樞打量半天,笑了笑:“情兒,你長得很好看。”

屋子裡的鏡子離哥舒似情很遠,但不用照,他都知道自己這張被毒素侵蝕的臉有多麼可怕,謝天樞竟然還虛偽地說他好看。

哥舒似情相當憤怒,他最討厭別人看到他這張真正的臉了。

謝天樞站在他面前,憐愛地看著他,慢慢攤開手掌:“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苦修春風渡,希望能盡我所能,把我的春風渡修煉到最高境界。”

哥舒似情愣了下,莫名其妙地焦躁:“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謝天樞沒有理會他的話:“春風渡越是修煉得高,其解毒之能也就加倍。因為是你,我不敢輕易冒險,總想更有把握一些,所以一直拖到現在。”

他的話沒頭沒尾,但哥舒似情逐漸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幾乎是從未有過的慌了,“謝天樞,你……”

“閉目靜心,”忽然,謝天樞把所有表情收起,肅然道:“凝神專一。”

哥舒似情驚愕:“你想幹什麼,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