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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小和尚最終娶了小姑娘,那是故事的結局。

可故事終究只是故事而已。

未染笑了笑,嬌嗔道:“呸。你想得美。”

她施施然地下了山,山腳下,滾著胖瘦二人,不知在鬧什麼,滿身是泥。

兩三丈開外,楚墨白的衣袂跌宕起伏。

未染一路下山,摘了滿手的野果,拋給那兩個人。胖子眼明手快,抓到了一大半。

從楚墨白身邊走過時,楚墨白忽然道:“是他們兩人嗎?”

未染歪頭看他,片刻後,知道了他的意思,她眼睛一剎冰冷,“你偷聽我們說話?”

“抱歉。”楚墨白道。

未染的手指已掐住楚墨白的脖子,但未用力。她冷冷一哂,放手而去。

楚墨白看著那一胖一瘦為了幾個野果打鬧起來。

那瘦子的腿是瘸的,所以他永遠坐在胖子的肩膀上。胖子的臉無比醜陋,叫人畏懼。

但是這兩個人卻是聖教裡的機關術大師,聖教所有的機關圖紙,都出自他們之手。

魯家所有關於機關術的書籍,他們只消看一遍,便能熟記在心。他們雖心智不全,但於機關術卻天賦極高。

這真是諾大的諷刺。

可他們兩人甚至都沒有名字,而未染對待他們的方式,就像對待兩隻狗。

甚至,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與未染的血緣關係,即便告訴他們了,憑他們的心智,也不能理解。

林間的風吹拂過楚墨白的臉。

如果當初葉小魚遇到的不是慕秋華,而是一名真正的小樓弟子,是否她今日會截然不同。就像當年他如果沒有拜慕秋華為師,是否今日的他也會有所不同。

世事皆是一環扣著一環,少了其中任何一環,都連不成如今的他們。

“你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

楚墨白被這冷不丁的聲音微微一驚,轉過頭,看到了伏阿。

楚墨白道:“現在。不是要離開機關城了嗎?”

他看不到伏阿的表情,只聽到他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楚墨白道:“那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伏阿無聲地冷笑,“你留在聖教想做什麼?你以為你能騙過師父嗎?”

伏阿蒼白而陰狠的臉在黑暗中突顯出來,兩人隔了三丈的距離,遠遠地看著對方。

“師父?”楚墨白淡淡道:“我以為這世上只有我和我柳師弟能這麼叫他。你不是一直都叫他掌教嗎?”

伏阿湧起了憤恨,他絲毫不加掩飾,朝楚墨白洶湧而來。楚墨白不為所動,寧靜以對。

嚴格算起來,伏阿也應該是他和柳長煙的師兄弟。

不像未染,她的武功是秦檜請了關外的高手所教,而伏阿的一身武功是慕秋華親自傳授的,他理應叫慕秋華一聲師父。

只不過慕秋華不允許他這麼叫。

慕秋華說過,他只需要兩個徒弟便夠了。他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雖然理由奇怪得很,但伏阿聽從了他的命令,向來和聖教裡其他弟子一樣,稱他掌教。

但伏阿心底一直都把慕秋華當做師父,很想在人前也這樣叫他。

伏阿對慕秋華,有一種詭異的崇拜之情,就連伏阿的心性,都在無形中嚮慕秋華靠攏。

楚墨白自嘲地笑了笑。

師父這兩個字在他生命裡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他不再將其視為珍貴的東西,有人卻拼命想要得到。

伏阿恨他。楚墨白能清楚地感覺到,雖然他自認從未得罪過伏阿。

楚墨白不能理解,是因為他不是伏阿,他沒有伏阿的經歷。

一明一暗,這就是慕秋華教導楚墨白和伏阿的方式。

他將楚墨白教成了一個謙謙君子,把他送上神壇,供整個武林仰視。而黑暗中的伏阿是慕秋華的另一把刀,他需要伏阿在黑暗中為他去除面前的荊棘,而代價便是伏阿永遠見不得人,甚至不被允許叫他一聲師父。

在黑暗裡蟄伏得久了,心性便與黑暗相融,自然而然地,他便妒忌那個在光明裡的人。

楚墨白看他還不走,而且滿面黑氣,一副要殺了自己而後快的樣子,他渾不介意地再加了一把火:“師父教訓過你很多次了,不要叫他師父。現在師父不在,你就可以不聽他的話了嗎?另外,不是我留在聖教,而是師父要我留在聖教為他做事,如果你有不滿意的地方,儘可對師父去說。”

伏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