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考量,能不能就在此刻由方丈師兄決議,是否讓周施主修習本門洗髓經。”
周梨屏住呼吸。
一辯與護寺禪師互相看看,走到佛像背面。
商議停當後,向周梨道:“從明日起,施主便可入藏經閣觀摩洗髓經完本。”
周梨忽覺全身舒暢,說不出的喜悅,俯身向幾人道謝。
藏經閣是個靜雅的好地方,一張竹蓆,一面矮几,几上有燭,文房四寶齊備。
一辯親自把洗髓經的古本取出,交到她手裡。
她就坐在那張竹蓆上,挨個字讀過去,閉目運氣,不解之處擰眉思考。
周梨這一坐,就在藏經閣坐了三天,飯菜都由僧人為她送去。
她廢寢忘食,急於想把洗髓經弄懂,可越著急,越不得法門,從前那殘本她不知是洗髓經,隨性去練,心無掛礙,反而練得十分融會貫通,沒想到此刻手裡有了完本,反而生出了阻礙。
她把不解之處一一抄下,積攢了幾頁紙之多,準備去請教方丈。
誰知擱筆時,一陣頭暈,胸中似有脹氣凝結。
她臉色一下子不好:“糟了,難道我運氣運錯,走火入魔了?”
“你這不叫走火入魔,”一個聲音淡淡傳來,“叫做累了。”
周梨嚇了一跳,抬眼看去,江重雪倚在一排書架旁,懷抱金錯刀,嘴角斜起。
藏經閣外依稀又入夜了,昏昧燈火裡,江重雪身姿濃重,垂著眼睛看她,低低地笑:“你可知你已經幾天沒睡過覺了。”
“是麼。”周梨拍了下頭,哎喲叫喚,拍疼了。
江重雪哭笑不得,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分了一半竹蓆與他,嘻嘻一笑。本來不覺困,被江重雪一說,連打幾個哈欠。
江重雪把肩膀送出,她順其自然地抱住,靠在上面小憩片刻。
幾天沒睡,一閉眼就打呼嚕。
江重雪放軟了身體,儘量讓她靠得舒服。
周梨一睡就睡了半個多時辰,口水滴下來的時候才驚醒。
看到江重雪的肩頭溼了一小片,她連忙裝著閉起眼睛,當這一切沒發生,悄悄把臉蹭在自己的口水上,試圖把衣服焐熱,不讓江重雪察覺出來。
江重雪感覺到她的動靜,也不去看,只拍了拍她的頭,很輕的,溫柔無比。
周梨被他拍得舒服,又往他肩窩靠近,她的頭髮摩擦著江重雪的脖子,怪癢的,江重雪閃避著扭了扭。
周梨覺得好玩,也跟著他的動作扭了扭,誰知她這裡一扭,江重雪突然繃緊身體,莫名其妙地發硬,像塊鐵一樣。
周梨奇怪,於是又扭了扭,這次江重雪開始試圖躲開她,她微覺生氣,他躲一分,她就近一分,容不得他躲。
半晌,江重雪不動彈了,任由她拉扯了一會兒,然後繼續睡覺。
許久,他才慢慢放鬆身體。
第二天醒來,看到江重雪正在收拾几上紙筆,她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望著他。
兩人視線一接觸,江重雪卻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竟然臉紅了一下。周梨以為自己錯眼,江重雪的膚色白,臉一紅就特別明顯。
周梨奇怪地看著他,不知他臉紅什麼。
隨即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難不成今天我特別美,他見我就臉紅了?
江重雪卻甕聲甕氣地說了一句:“你睡姿太不好了。而且打呼。還流口水。”
周梨試圖掩蓋自己流口水的事實,江重雪嫌棄地給她看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打住。
她在藏經閣待了幾天,快要發黴,走出閣外伸個懶腰,吸收新鮮空氣。
豔陽高照,腹中飢餒,餓了。
兩人一起走去飯堂,早飯是白粥蘿蔔配鹹菜,粥裡擱了食補的藥材,活血養氣。
周梨用筷子攪著,嘴巴咂不出味道。
蘿蔔爽口,粥也清甜,只不過實在寡淡。
自從來到少林,多日不見葷腥,她想念雞鴨魚肉,想念蹄膀,想得口水都要流下來。
在飯堂遇到溫小棠和衍理,衍理正說著如何幫溫小棠調理身體。
周梨湊過去:“大師,可否問一句,這幾日哥舒似情可有好轉?”
衍理把哥舒似情搬去達摩洞,不是要軟禁他,是要為他治病解毒。
他需要哥舒似情留在少林寺,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全心全意為他對症下藥。
溫小棠笑道:“有沒有好轉不知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