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要調集高手對付自己?這中間有著什麼陰謀,值得他們如此部署?
據鳳兒所說,飛天神魅謝大哥也曾因他們大調人手,感到懷疑後來查清他們確實只是為了自己,而又覺得那些人,自己足夠應付,才匆匆走的,那麼他們果真只是想除去自己一人而已?君山之會已在目前,自己既非大會的主要人物,又不是一派掌門,赤衣教何以要如此大張旗鼓?
“君山大會!”他口中微微沉吟,突然想起自己此行,一面果然為了趕去救人,但另一面,也是為了君山大會之前,能夠剪除他們大別山的“江南總分堂”,可以殺殺他們銳氣。那麼以此推想,他們何嘗不是如此?在君山大會期前,他們赤衣教的主腦人物,原本都要在趕來江南的,到大別山集合,並不繞道,敢情他們發現自己行蹤之後,才決定陰謀,設法把自己引來。此間離九華崑崙下院,極是鄰近,只要除去自己,他們就可集中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移師東向,原班人馬,可以一鼓盪平崑崙派的根本重地。一面固可削弱各大門派的力量,另一面更可增加他們在君山大會上的聲威!
嶽天敏這一聯想,果然給他猜個正著,只見他劍眉微豎,鼻孔中微微嘿了一聲。
“嶽叔叔,前面就走歇馬臺了呢:陝:怎麼一個人也沒有:”鳳兒睜著一雙小眼,不住的向四外打量,但當瞧到這片群山環繞的高崗上,竟然一個人也沒,也不由感到十分失望,小嘴一噘,嚷道:“師傅還說這裡有一場熱鬧,嶽叔叔,你瞧,連鬼都沒有一個,真掃興!”
她說到這裡,忽然“哦”道:“敢情大師兄二師兄也自顧自走了,師傅還要他們照顧我呢!哼!鬼殭屍,回去我不告訴師傅才怪!”
嶽天敏並沒去理會她,一雙如電俊目,雖然只是向四外僅僅一瞥,但已發現這片高崗四周,諸如兩邊密林和大石後面,果然都隱匿著人!而且人數似乎不在少數。
他藝高膽大,那會把這些人放在眼內,當下韁繩微抖,赤龍駒善曉人意,立即住足。
嶽天敏仰天一聲朗笑,俊目四顧,道:“林內何人,如果衝著嶽某而來,何不請出一見?”
這一聲朗笑,功力十足,有若龍吟。就在他笑聲之中,果見左邊一處林中,環佩丁冬,並肩走出兩名道姑!左邊一個,身是穿紅衣道裝,胸繡白骨骷髏,風騷入骨,滿身邪氣。右邊一個,身穿織錦道裝,眉目如畫,臉含煞氣!這兩人嶽天敏只認識其中一個,那右邊身穿織錦道袍的中年道姑,她正是當年蠱惑自己五師姐背叛崑崙的五臺派萬妙仙姑,玄陰教副教主!另外一個,嶽天敏也從她服飾上可以推想得出,定是赤衣匪教中的主腦人物,因為他知道教匪中能夠有資格在赤衣上繡上白骨骷髏的,至少也是堂主以上的地位。在這兩人身後,卻緊跟著兩個宮裝少女,一個手中捧著一支三尺來長的白玉杆,杆端還有一顆閃鑠生光的紅色小星。另一有手中卻捧著一柄古劍。
嶽天敏一眼瞧到萬妙仙姑時,心頭不免微微震動。
萬妙仙姑在五臺派中,可算得是第一高手,甚至連她掌門大師兄萬鈞道人,都還要遜她一籌,何況後來當上了玄陰教副教主,更精擅“玄陰經”上的絕學,可說是身集兩家之長。自己當日在五臺山,仗著“太清罡氣”雖然僥倖勝她,但差點也傷在她手下,今天在此相遇,算來倒是一個勁敵!他心念轉動之際,萬妙仙姑和紅衣道姑,已輕移蓮步,緩緩走到嶽天敏馬前兩丈光景,停下步來。
只見萬妙仙姑白皙臉上,飛起一絲陰毒冷笑,道:“姓岳的,想不到我們會在此地相遇!”
嶽天敏依然端坐馬上,亳不在意的朗聲說道:“在下風聞副教主已投到嶓冢山去,會在這裡遇上,倒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位是誰?能和副教主並肩而行,皆非泛泛之輩,恕在下眼拙。”
他青衫飄忽,穩坐在赤龍駒上,當真人如玉樹,馬如龍,丰神俊逸,英風颯颯,直把紅衣道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得直勾勾的不忍離開。
這位赤身堂堂主掃帚星藍飄波,被赤衣匪酋茅通視為禁臠,天天“赤身”陪伴著赤色魔王,光是茅教主,那肥得像刮光了毛的豬頭似的尊容,瞧也瞧膩了。
難得這會上江南來,正是“赤身”佈施的大好機會。何況和她狼狽為奸的萬妙仙姑又是採補能手,她更如虎添翼,樂得妙不可言。是以藍飄波一路而來,鬧得穢聲四聞,不過赤教匪流行著“一杯水”,倒也不在乎這些,大家只是瞞瞞茅匪酋一個人而已,閒言表過,卻說紅道姑正色眼鉤魂,直勾勾的瞧著這美書生崑崙一少,春心怦然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