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響。

“果洛媽媽。”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一急爬上馬車要掀開簾子。

“不要看。”九阿哥伸手攔住。

“滾開！”

我奮力扯下了簾子。

福晉在馬車裡靜靜地躺著。像是睡著一樣，只是有黑色的血粘在嘴角。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卻沒了氣息，我一口氣沒緩過來，暈了過去。

我置身與黑暗中，四處瀰漫著血腥味。空氣混沌汙濁，讓人感覺吸到的不是空氣而是腥甜的讓人想吐的濁氣。

我不停的在黑暗中摸索著，一絲光亮射進來，綠色和紫色冗雜在一起，帶著說不出的詭異。越來越亮，眼前出現一片血紅。曼珠沙華！它血紅血紅，沒有葉子。在前方盛開的彼岸花鋪成的地毯引著我前進。這血一樣的花伸展著它的細絲般的葉子，紅色的細絲像是把我的眼睛刺的要流血。我邊走邊觀望這花，鮮紅似血連綿無際卻透著寂寞帶著邪魅，妖異，似燃燒在地獄的火焰，充滿死亡的誘惑。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盡頭。在盡頭是一條河，這是忘川河水吧。有一些花飄入河中化成煙氣散了。耳邊飄來陰鬱而淒冷纏綿的嗚咽聲。

這是什麼地方？陰曹地府？剛才那是黃泉路？這忘川河水湍急，詭異的黃色河水不住的流淌，卻不知道流去何方。

再抬頭，我看到一座橋，這怕是那奈何橋吧。

再仔細看去，橋上有一人，我向前邁了一步。

“駐足！”

“誰？”我驚恐叫起。

“鬼。”

我哆嗦了一下，“我要去找個人，你讓我過去吧。”

這時我看到了福晉，也看到了雯語閣裡畫上的人，還有我——真正的雯語。她們很開心的笑著，不看我。真正的雯語和畫中人拉著福晉往深處走去。

“等等我。”我追著她們跑過去。

“回去吧，早晚你也會來的。”

她說完這話時，我感覺有一股力量在往回拉我。接下來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好似墜入深淵。

“啊~”我猛然坐起。

“格格醒了。”睡兒的聲音。

“雯語。”九阿哥握著我的手不住的叫著名字。

“我夢見福晉了。”

他沒出聲。

“福晉死了？”我盯著他問道。

“是。”他起身背對著我慢慢說道：“福晉去了宮裡，她向皇阿瑪說了所有的事情。福晉進宮前就服了毒，她說她一命換一命，希望皇上饒過你。”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流，打溼了衣裳。這靜靜的房間裡只能聽見淚滴落的聲音。

不知道多久我止住了眼淚，漠然問道：“福晉呢？”

“已經入棺。”

“帶我去。”

白色。一切都是白色。

正堂中央落著一副棺材。有很多人跪著，也有很多在人在哭。

摩挲著棺材，這裡面裝著我最親的人。昨日她的臉還映在我腦海，今日卻陰陽兩相隔，真是殘忍。

“拿開你的手！”門外傳來一陣呵斥聲。

婉月一襲白衣衝了進來。

“你為什麼還不死？”她進來死死的盯著我。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了。”我一字一句答到。

“就是你害死了果洛媽媽，你有臉還活著？”說著要來掐住我。

九阿哥攔住了她。“福晉死，就是想讓雯語活著，你再這麼逼迫她，福晉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她害死了我最親的人，她不該死嗎？”婉月憤怒的望著九阿哥。

“福晉的死真的是因為雯語嗎？她有什麼錯？倒是你，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福晉的死你也脫不了關係。”

婉月不出聲了，爬到棺材前大哭。

我走上前想要安慰她，她卻把我推開。

九阿哥看來一眼，扶起我要送我回雯語閣。

“她不能住在這，她是額孃的恥辱她滾離王府，不然我不會善罷甘許的。”婉月攔著我。

“等我為福晉守靈三日我便離開。”

“不行，現在你就要離開。”說著上前來推搡我。

“我是你姐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福晉看著會心寒的。”我悲傷的說道。

“閉嘴，你閉嘴！”她捂住耳朵痛苦的表情讓我不敢再說話。

她不認我，甚至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