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打碎夜的靜寂。
巴特很想知道基普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基普好像絲毫體會不到他的心緒,筆直走得飛快,總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那種很微妙的,沒有必要說一句話的距離。巴特在後面指揮著基普拐了幾個彎,到了一片低矮的青石平房,房子很大,足夠容納一兩千人。門口兩個士兵在放哨,看見巴特向他們走過來,連忙點頭立正,其中一個跑去報告。
一會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匆匆跑了出來,約莫二十七八的樣子,對著巴特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巴特給他介紹了基普,轉身去了。
“我叫斯蒂文,是先遣營長官!”
“我叫基普!”基普說完再也不吭聲。
“聽說了,剛來就打死兩守衛。用長戟挑戰戴維將軍?夠牛的!不過我們先遣營的夥計個個牛!”
斯蒂文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基普,他可不吃那套上層路線,靠做秀引起將軍注意,那點花花腸子也就在外面用用。在他們先遣營大家是提著腦袋乾的,講的是真本事,戰場上的刀槍可不認你是將軍家的貴族還是平民、奴隸,更不管你腦筋多靈活。
這裡是用刀槍吃飯的地方,提著腦袋上陣,一場仗下來,腦袋在你肩膀上扛著,你就是英雄,否則你就是屍體。
“趕緊睡覺,明天一大早有任務。”斯蒂文指著一個空床鋪,自己爬到上面一層,一會時間軍營裡只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輕微的,酣暢的,文雅的,粗魯的,一場協奏曲在夜的空間演奏。
…………
第二天天還沒亮,基普就被一陣熙熙簌簌的忙亂弄醒,整個軍營好像都行動了起來,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大家的沉默卻說明了一切,基普跟在士兵們後面,排進了隊伍,大家約好似的悶著頭往前面趕,基普很納悶怎麼大家沒有一點聲音。天亮時他才發覺每個士兵嘴裡含著一根柳條,原來是這個導致浩浩蕩蕩的幾十萬人馬鴉雀無聲。
到中午紮營吃飯時,基普才從站在他前面的一個窄額寬臉的中年人貝朗那裡打聽清他們要去的地方,墨郎山。
原來恆劍帝國早就對金雀帝國虎視耽耽,一直力圖把金雀帝國併入恆劍帝國領土,繼十八年前的南征,聖雄陛下一舉俘獲金雀帝國國王威丹和王子卡蒙,雙方各損失兩百萬大軍之後,重新積聚力量,發動百萬兵馬買通墨郎山匪首,借道墨郎山,打算就此消滅金雀帝國。這次卡蒙陛下帥兵五十萬親征,力圖把墨郎山的匪徒和恆劍的侵略軍消滅在墨郎山。
“但願這次不要和十八年前一樣兵敗!十八年前敵我雙方勢均力敵,而今,敵人軍隊是我們的兩倍。我們是在用雞蛋碰石頭。這次一定是死,但是死也要把敵人打出金雀帝國。”
“為什麼?”
貝朗瞪大雙眼,額頭上的抬頭紋溝壑縱橫,他有點驚奇,問:“你說為什麼?如果亡國,我們的家園會被毀,妻女會被他們蹂躪,兒子會變為奴隸。難道你願意做奴隸?”
“哦!”基普已經從書裡知道奴隸是怎麼回事,也知道被蹂躪是什麼意思,他眼裡浮現吉婭和菲笛的身影,如果一定要找原因的話,那麼基普就是為了吉婭和菲笛。
曉行夜宿,一路行軍十五天後,終於到了墨狼山下,五十萬大軍排成長達五千米的陣營阻斷了墨郎山和金雀帝國的聯絡,只有擋住了這個入口,恆劍帝國的馬蹄才無法踏進金雀帝國。
剛剛駐紮,就聽見集合聲,大家圍在斯蒂文身邊,基普走了進去,只見斯蒂文手上綁著繃帶上面還在慢慢滲血,道:“我們剛剛偵察回來,恆劍軍隊還沒有到墨郎山,陛下命令我們先滅掉墨郎山土匪。
“匪徒的老巢在刀削崖,刀削崖三面山崖如同刀削,幾乎垂直,人無法從南、西、東三面進入,而北面他們派重兵把守,加上山路狹窄,大軍無法進入,而恆劍軍隊三天內就會到達墨郎山和土匪匯合,所以我們在這三天時間裡,先遣營要一舉拿下刀削崖,一舉殲滅土匪。”
土匪已經知道我們大軍到來,在恆劍軍隊到來之前不會和我軍發生正面衝突,他們九千人馬死守在刀削崖,我們的任務就是以一千人的少數,殺掉九千人的多數。以一擋九!大家有沒有信心?”
基普看著一千人鐵青的面孔,大家異口同聲喊道:“有!”
斯蒂文在給他們安排部署時,基普的雙眼已經在找刀削崖,連綿起伏的墨郎山在半天中匍匐,山腰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頭像丹青畫在雲天間。正對著金雀帝國的是一道道危崖峭壁,基普的雙眼停在了一個山峰上,三面如同刀削般光滑,白色的巨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