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省長拿出來的這三點意見,合情合理,也符合他當下的立場。
他從上面下來,對地方上的情況不熟,首先他必須要做到做事不能授人以柄。不然,還當他這個京官的水平太差。
高廳長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有口難言。
這種情況下,說再多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難道你會認為周副省長會信一廳官而不信一個付家興?
下屬與平級的關係,孰輕孰重,說話的份量大小,高廳長一清二楚。
“你是我的分管領導,你既然這麼決定了,我當然是要遵照執行的。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說一下。”
“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或許我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有什麼不到的地方,你也可以說。”周副省長倒是很有些胸襟。
“關於安天偉的授功,上一次就已經因為說他私扣人大代表這件事,被功過相抵。而這一次,我們先拋開別的不說,單論他在這次戰鬥中的表現,就應該得到組織的肯定與讚許。”
“老高啊,你的意思我懂。但是組織考察一個人是從多方面從角度來進行綜合考量的。授功的事我看先就這樣吧。下午我還有個會,明天我還得親自跑一趟大軍區,畢竟軍區首長們這次對我們的支援很大,去道聲謝總是應該的嘛。”
“好吧。”高廳長不再堅持安天偉的請功,雖然他心裡很有些不是滋味。
他起身離了座位,有些落寞的離開了周副省長的辦公室。
高廳長的表現,周副省長都看在眼裡。他靜靜的看著這個老一輩軍人的背影,心下雖也有些感觸,但是他還是忍住沒有將高廳長喊回來。
授功事小,自己的能力會不會被人說三道四,相比之下,無疑後者要重要的多。
高廳長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感覺有點累。
這麼多年,他還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累過。但是現在他真的感覺有些累,那種身心疲勞的感覺,像是以前經過了一場嚴酷的戰鬥以後才有的現象。
他覺得有些對不住安天偉。
雖然,他可以找出萬千種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護,但是那些都不能遮蓋掉自己的這份虧欠。
將安天偉送到c市的是他,讓安天偉好好表現的也是他,要安天偉適應地方規則的還是他。可是,兩次立了這麼大的功,卻兩次被抹掉。
上一次他可以說這就當是給安天偉的磨練,但這一次,他真的開不了這個口。
他好歹也是個廳長,竟然連自己所鍾愛的部下都沒有辦法保護,他這麼多年浸泡在官場裡,到底有個什麼用處呢?
不圖利,不圖名,連他自己老家的親戚過來找他安排份工作,都被他一句:“如果我死了,你們還就不工作了?”這樣的話推的一乾二淨。
那他圖的究竟是什麼呢?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高廳長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舉起,撥號,撥到一半又停住,直到電話的聽筒裡傳來“嘟嘟”的盲音,才只好將電話又掛上;再舉起,撥號……
如果進行了三次,他終於還是撥通了安天偉的電話。
“小安,有個不是太好的訊息要告訴你。”
“首長,是不是我的立功沒有被批下來?”
“……”
“那有什麼?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無所謂!”
“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在乎?”高廳長有點不信。
是個人都會看重榮譽,特別是像安天偉這樣從狼牙特戰旅出來的人,對榮譽就更加的看重了。
“說一點不在乎,那肯定是扯謊,但是如果結果已定,我在乎與不在乎對於結果沒有一點影響的情況下,我選擇不在乎。”
話很實在,也很坦白!
“小安,我在想,是不是送你到c市的這個決定,是我做錯了?”
“首長,你千萬別這麼說。我非常感謝你將我送到c市來。如果不在這裡,我無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在我們認為絕對安寧的後方,還會發生那樣的事!戰鬥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安天偉那邊反倒沒有高廳長這麼消極,那點榮譽似乎對他真的不重要。
當事人都這種態度了,高廳長給帶動了起來,笑罵了一句:“臭小子。”
這可是安天偉的班長吳衛國的專利,卻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侵權了。
“不過,首長!”
“嗯?”
“請功這件事,我可以當著無所謂,但是有一件事,可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