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木是鐵勒吾部族的巫醫,他厲害的醫術響遍整個大草原,有時候其他部族的人也會特地過來向伊木求醫,他受了較重的傷時,也會前來找伊木醫治。
“他今天沒和其他人出去放牧,就待在最北邊的帳篷裡。”阿曼對雷剎託是一臉崇拜,可視線一轉到關紅綾身上,便充滿了敵意。
得知伊木的所在之處,雷剎託便帶著關紅綾直奔到巴克什駐紮在草原北邊的圓頂帳篷,勒緊韁繩讓流星停步,瀟灑地躍下馬背,伸出雙臂將關紅綾抱下來,然後抱著她大步走向巴克什的帳篷。
“這裡這麼多人睜大眼在看,你快些放我下來!”孩童們騎馬緊緊尾隨在他們身後,雷剎託將她摟抱在懷中的模樣,全讓孩童們看得清清楚楚的,更甭提有多少婦女也在看,關紅綾頓時羞紅了臉,低聲要他別踰矩。
善於騎術的大小孩童們也來到了伊木的帳篷附近下馬,看著雷剎託抱著漢人女子去找伊木,他們立即緊隨在後,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著。
“你的腳都已經扭傷走不動了,還有心情管別人怎麼看?”雷剎託不理會孩童們驚詫的耳語,心思全放在關紅綾身上。
“我的臉皮沒你來得厚,當然會在乎別人怎麼看待我。”關紅綾的聲音低到不能再低,就怕被旁人聽見,表面上仍故作鎮定,不讓旁人看出她的扭捏、不自在。
雷剎託不理會她的嘲諷,逕自掀開帳簾,進入巴克什的帳篷內代她求醫。
“巴克什,我需要你的幫助。”雷剎託懷抱著關紅綾進入帳篷,一見到坐在地毯上磨製藥草的伊木,立即開口要求協助。
“原來是你啊雷剎託,你要我幫你什麼?”留著白髯的伊木見到雷剎託,開心地揚唇,可當他的視線瞧見關紅綾時,整個人便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攢緊眉心。
“她的腳扭傷了,請你幫忙醫治。”雷剎託放下關紅綾,讓她坐在地毯上,好讓伊木能清楚看見她的扭傷。
關紅綾看著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的打扮和雷剎託相似,皆穿著以皮革縫製的衣袍。她好奇地偷偷打量伊木的帳篷,帳篷的空間不大,但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所有生活中所需具備的物品,這裡頭一應俱全。
她聽著雷剎託和老者以哈薩克語交談,沒一句她聽得懂,於是她觀察著兩人的面部表情,發現雷剎託對老者十分敬重,而老者亦展露出對雷剎託的喜愛,可是眉宇間卻透露著他正為某件事感到困擾。
“她扭得挺嚴重的,不過不要緊,只要抹個幾天的藥,就會消腫,能夠和平時一樣行動自如了。”伊木仔細看著關紅綾的傷處,緩緩說道。
好奇的孩子們全擠在伊木的帳篷口觀看,有的被擠到後頭去,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踮起腳尖,問著前方關於裡頭的動靜。
“那個漢人女子扭傷腳了。”站在前頭的阿曼將最新情況報告給後頭的孩子知曉。
“原來她受傷了,所以雷剎託才會急著來找伊木。”後頭看不到的孩子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可是她和雷剎託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要雷剎託帶她來找伊木?她不會真的是雷剎託帶回來的新娘吧?”一名小男孩憂心忡忡地問著。
“雷剎託,這位漢人姑娘是誰?你不會真的和她成親了吧?”伊木聽見孩子們的交談,仔細地上下打量著關紅綾。眼前的姑娘的確是美豔動人,可是最教人不容忽視的是——她是個漢人。伊木不希望好不容易被族人接受的雷剎託會重蹈覆轍,犯下和父親相同的錯誤,最後被逐出鐵勒吾部族。
“她是一位朋友,我們並沒有成親,不過是在路上遇到了點麻煩,使她扭傷了腳,所以我才會帶她過來讓你醫治。”雷剎託明白伊木在擔心什麼,淡淡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伊木鬆了口氣,不再面色沉重。
孩童們聽到雷剎託說他與關紅綾是朋友,全都開心得笑顏燦燦。
“姑娘,我瞧你的穿著打扮,應該是漢人對吧?既然你是雷剎託的朋友,就是我們鐵勒吾部族的貴賓,歡迎你。”伊木炯炯有神的雙眸看向關紅綾,以漢語跟關紅綾交談。
“謝謝您,老丈。”雖然關紅綾並不認為她和雷剎託是朋友,不過現下她人在雷剎託的地盤上,他怎麼說就怎麼是了。
“姑娘不用如此客氣。”關紅綾有禮的舉止,讓伊木看了很喜歡,他呵呵地笑了兩聲,一點兒都不介意接待漢人為賓客。只要她沒有要和雷剎託成親,那她就是鐵勒吾部族的上賓。
“老丈,我的扭傷不打緊,雷剎託他傷得比我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