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蔣衛可看不出虞軍有什麼勝算,“若說三路虞軍的聯絡越來越鬆散也還有制勝的希望,那隻能說是鮮卑人傻了!”
盧裕一聽露出深思的神情,笑笑道:“的確這也是一種可能。可是就算鮮卑人傻了,那位天子又是如何知道,從而制定作戰方案的呢……”
蔣衛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皺眉道:“你有沒有覺得王子武身邊那個幕僚特別可疑?”這麼長時間來,高言的頻繁出現讓他有了警惕。
“以王子武的作為來看,那個幕僚要麼是個蠢才,要麼就是別有用心。這裡面的水很深呀……”
……
和盧裕商量了許久,蔣衛還是有些頭痛:現在虎山軍也要隨著王子武的命令越走越遠,這讓回家的路途也是越來越危險。
如果不是輜重營防守嚴密,蔣衛甚至想幹脆派人去放一把火,讓右路軍不得不撤。但是那些諸侯們……蔣衛又暗暗嘆息。
那些傢伙要是真下定決心聯合起來,肯定能逼得王子武答應退兵的。但是,見到收穫了一定輜重,他們卻又不再堅持反對,這究竟在打算什麼呢?恐怕……他們也是在矛盾之中吧。既希望繼續向前,好讓虞軍如想象中的吃個大虧;又想要返回安全些的原路好保住性命……
……
轉眼間已經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這個詞早在《周禮》中就有記載。而這種作為秋天祭月的禮制,千百年來逐漸傳播到平民中,成為了一種習俗。那圓圓的月亮總能發揮人們的想象力,穿鑿附會也漸漸多了起來。雖沒有嫦娥奔月之類的,但與之相似的傳說卻也不少。
雖然沒有吃月餅的慣例,但士貴們過節日總不會冷清,山珍海味(雖然沒那麼好吃)、美人佳釀,是少不了的。就算是平民,也把家中留存的大米白麵弄出來,讓孩子們吃個夠。有些閒錢的甚至還能弄點肉菜粗酒。
虞軍總後勤基地——信陽國朝露城內,家家戶戶也過起了中秋。那城中計程車貴們商量著要在這節慶裡大方了一把,搞出一個燈會讓條條街道熱鬧非凡,也可滿足他們愛熱鬧的心思。
而駐守朝露城的虞朝豹師第四旅反倒是戒備森嚴。他們的旅司馬馮尚被稱為小馮,因為他和父親馮越鶴一樣,是個謹慎之人。馮尚從白天起就下了嚴令,要加倍嚴格地把守城關,而看管輜重營地的警衛人數也翻了一番。
傍晚,朝露城南門守衛仍是毫不放鬆,仔細盤查著每一個趕路進城歇息的客商。不多時,城下總算再無人影了。武士們閉了城門,守在關上閒聊起來。
一名中年武士看著城內心急的人已經不等天黑便開始張燈結綵,對身邊的同僚嘆了口氣:“唉,都中秋了。離家已有四個多月,這日子真是難熬啊。”
他的同僚也嘆氣點頭道:“是啊,小馮大人也不知會不會發些犒勞。這在外的日子實在是難過……”
“出征的大軍也不知究竟怎樣了。前些日子還有不錯的訊息,說是左右二路都有大勝,可最近卻又沒什麼動靜了。”
“沒訊息倒是正常,據說大軍現在已經走了很遠,快馬加鞭傳信,來回都要近兩個月。可這麼深入鮮卑領地,不知那些大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別管那麼多了,我們盡忠就好。再說束髮公主在天子身邊,有那位在,還怕打不了勝仗?當年她可是帶著咱們第四旅硬擋一萬羌蠻還大勝呢!知道那時公主多大麼?才十五歲!那之後更是連破羌蠻幾個大部落,打得他們喪膽西逃!”
“可惜啊,不知公主怎麼就被調回去了,這兩年豹師再沒那般風光……”
一名旁聽的面上還帶著稚氣的武士,很感興趣地想問一下束髮公主的軼事。他卻突然發現城下遠處的大道上,蜿蜒行來一隊人馬。那些人帶著不少有蓬、無蓬的大車,無蓬的那些上面裝滿了罈子。而車隊後還趕了數十口豬羊。
那些人快到城門,隊中一騎飛奔而出。
“城上的把守軍士快快開大門!我家主上信陽侯世子前來犒軍!”
城上眾人仔細看去,旗號果然是信陽侯世子的。
雖然剛關了大門就要再開,可守城武士們還是非常高興:犒軍啊!這下該有些讓人愉快的事了!不過武士們還是非常盡責的,他們仔細驗了信物,並通報了馮尚才放這支犒軍的隊伍進去。
開門的年輕武士偷偷靠近犒軍隊中那些有蓬馬車。他吸吸鼻子,發覺有陣陣脂粉香氣,還有一些年輕女子的慢語輕笑從車內傳出。
“難道是新的營妓?”這個年輕武士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