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楚墨在封印了神鍾後,又向天空放出煙花訊號,隨即便無力地靠坐在了東皇鍾化作的山石上,原本白色的衣裙在經歷了這場九死一生的惡戰後,已被雨水潤開了周身的血跡,變得血一樣的赤紅遠遠望去,如一尾溺在風雨中的荏弱紅蝶,形單影隻
凝望著那張蒼白的玉顏上淡然的落寞,穆楓覺得喉頭微哽,心底說不出的難過,遲疑片刻後,向著正躍躍欲試準備轉動輪盤迴去覆命的鷹王問道:“我們應該還有一次時空跳轉的機會是吧?”
鷹王愣了愣,點頭道:“確實,七次跳轉的機會,我們用了六次,還有一次。”
“那我們去楚墨離世時的三年後吧,我想送一送她”
看著穆楓眼中那與楚墨一般無二的空寂落寞,鷹王本待出口的拒絕,不由慢慢嚥了回去,緩緩地點點頭。
掌中的羅盤再次翻轉,三年的時光於指尖流轉
當場景再次落定時,穆楓發現竟回到了之前曾跟楚墨學習過功夫的那個幽谷,而此刻的谷中已不復那時的清靜悠然。
數百名身著異族兵甲的官兵將前方那小小的一座竹屋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各個如臨大敵地盯著竹屋內的動靜。
穆楓和鷹王驚得駭然失色,仗著服食秘藥的效力未退,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包圍圈,行到竹屋外,透過牆壁上被撞開的缺口向裡面望去。
一看之下,便從脊樑骨寒到了心尖。
破漏的竹屋內,瀰漫著詭異的紫黑色雲霧,繚繞的煙幕中,楚墨正抱著已闔目長逝的無明低聲哽咽,看她的形容肖貌已單薄荏弱至極,似乎自那場惡戰之後便一直未能痊癒,臉色蒼白得好似隨時都會隨風逝去一般此刻她的情緒十分激動,一邊悲笑低泣,一邊不住嘔血,眼見著是活不成了穆楓從來沒見過楚墨哭,沒想到她哭起來會這麼的催人心肝
鷹王看得十分不忍,轉過頭去低勸穆楓趕快離開。
穆楓死死地咬住嘴唇,臉色慘白如雪,難以置信地看著聲聲泣血的楚墨為什麼她這一世連終結時都是這麼的悽慘悲涼
竹屋內的楚墨一邊悲泣,一邊向懷裡的無明低低說著什麼,隨後竟招來了地獄業火,準備將自己連同無明的屍骨一併化去
穆楓發出一聲悲極的呼喊,向竹屋內衝去,卻被鷹王死命地抓住了腰帶,但它纖小的身軀如何攔得住穆楓,眼看著那詭異幽黯的地獄業火舔舐上了穆楓的手指,鷹王嚇得不顧一切地轉動了她腰間的輪盤。
時光瞬時流轉,景象急速扭曲
穆楓腮邊那為楚墨滑落的淚水,滴在的卻是千年後星園的土地上。
再回首時,千年前的那縷芳魂已杳,徒留一抹淡淡的竹香猶繞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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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於古代回來後,穆楓暫時遺失的記憶就全部回來了全部是她不願想起的記憶
不知是穿越時空的副作用還是於古時候遇險太多,穆楓回來後,法力和內力竟大不如前,經常時而靈時而不靈,面對著這種狀況,楚紫依等人十分擔心,幾次要求她給綠嵐看看,穆楓卻因猶記著白紹行是如何給自己解除藥性這一事,而一再拒絕綠嵐的診查,面上卻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現已探知了東皇鍾就在四川境內的伏魔山中,取回神鍾之事自是刻不容緩。因按照穆楓的說法,知道東皇鐘下落的恐怕還有白紹行如果應龍真是他前世的話
因此,在穆楓和鷹王回來不久後,便又登上了南下的飛機,因東皇鍾事關重大,所以隨行的除了楚紫依外,尚有星光七嵐。
眼見了楚墨那命運多舛的一生,穆楓歸來後變得比去古代前的那段時間還沉默,楚紫依等人只當她是為楚墨難過,卻不知最讓穆楓如鯁在喉的卻一直是白紹行
因有整個9163部這龐大的政府部門做後盾,穆楓一行人在成都下了飛機後,便搭乘上了9163部專門調來的直升機,直飛位於四川東南部的豐都縣,也就是古時候的鬼城酆都,因那伏魔山,正在這豐都縣城外
時至盛夏六月,四川境內已熱得讓人透不過氣,古時候的伏魔山現已取締了名頭劃歸為七曜山區,方圓近五十公里,穆楓雖清楚記得楚墨將東皇鍾藏匿的那片山頭的模樣,但事隔千年,山脈的地形風貌多多少少有些變化,很難一下尋到確切的地點,所以穆楓等人只能在七曜山腳下降落,逐步進山搜尋。因穆楓要尋的是一塊轎車般大小的巨石,故而眾人不能用輕功於林間飛縱,只能徒步在山中尋找,所以速度未免慢了許多。
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