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從內城奔到此處,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可即使如此,當氣喘吁吁的大夫往楚應元身邊一跪,用手去探脈搏的時候,還是驚了一跳,連忙蹦起身來。
他呆若木雞回頭道:
“沒……沒氣了……”
這群家將見到楚應元滿身血跡的慘狀,都閉上了眼睛,不忍觀看。跑出去搬救兵和醫生的家人見自己家的家人都被捆在店外,嘴裡還堵了麻布,立刻哭天喊地起來:
“世子爺,你怎麼就死了哇!我剛才走的時候你還活得好好的啊,還和我說話!這信國公府的少爺如此蠻橫,先折斷了你的手臂,又把你害死,你在天之靈,一定要睜大眼睛看著這群人,不要放過一個啊!”
“放肆!”
“無禮!”
幾個禁軍指著那個家人,大喝了一聲。
這家人是楚應元的心腹,今日裡陪著主人溜出來就覺得心頭一陣亂跳,怕是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他原以為只是吵吵架砸砸東西,怎麼也不會鬧出太大的事來,誰料到自己主子身殞信國公府的店中,而且身後還有一群看起來惹不起的傢伙。
一想到回去肯定也是活不成了,說不定還要連累家人,這僕人對著幾個暗衛吐了一口唾沫,出去就要送死。
那幾個暗衛無心之間殺了楚應元,本來就又內疚又惶恐,這僕人跳上來又抓又咬,竟是不敢還手,任他作為。
眼見著東市裡的人越聚越多,大皇子皺著眉不悅地瞪著暗衛們:“你們還愣著幹嘛,把這人趕緊捆了,把嘴堵上!”
項城王府的家將看見這四個暗衛要動粗,哪裡會讓他得逞,連忙拔出武器上來制止,這下禁衛也嚇到了,生怕傷了大皇子,連忙護著大皇子進了店裡,又讓掌櫃的關上內室和外面的門,不要放人進來。
李銳卻整了整衣衫,往外走去。
“李銳,你到底要幹什麼!回來!”大皇子在等謝易凡帶隊來護送他回宮,眼見著李銳往外走,忍不住出聲阻止。
“大皇子,此事發生到如此地步,自然是要有人出去維持局面的。你身份尊貴,此事最好不要出頭,只有我去。在我家中店裡出的事,人人又看到了我動過手,怎麼也摘不出去了。”李銳見大皇子駭然相顧,居然還輕笑了一下。
“大皇子莫非以為我要以身償命?不會的,我還得留著有用之身效忠陛下和殿下,只是此事必須有人負責,我不能連累我祖母,所以我得出去。我好歹是信國公府的嫡長子,他們不會把我如何的。”
楚承宣知道他字字說的都是正理,可他卻無法接受。明明是他貪玩要出宮,明明是他故意以身犯險惹了事,卻連累了李銳遇見這次的危機!
可他又知道李銳說的是對的,在謝易凡來了之前,這裡必須要有李銳頂著。若是掌櫃的出去,怕是片刻就被削了腦袋。
一時間他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也不知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看著李銳推門出去的。
“就是你!就是你出言諷刺我家世子,引得我家世子動怒出手!你折了我家世子的手臂還不夠,還讓這群帶著利器的人用武器架住我家世子的脖子!”那家人指著李銳的鼻子罵道:“你也是忠良之後,年紀又這般小,怎麼如此心狠手辣!”
“楚應元的手臂是我折的,我那是為了自保。可他自己蠻勁發作,撞了劍刃,卻不能說是我下的毒手。”李銳木著臉和那家人辯道:“此事無數人都看見了,是那楚應元自己尋死,幹我何事!”
為了護住大皇子,就算他心裡有愧,也只能全說是楚應元的不是了。
“你信國公府的嫡長孫性命寶貴,我項城王府的世子命就不值錢了?”一家將啐了一口,指著李銳說道:“把他綁了帶回去!”
大皇子在裡面聽了外面的動靜,連忙和剩下的三個禁衛精英說道:“我怕李銳吃暗虧,你們幾個趕快出去幫他。”
“可是殿下,您的安危……”
“有門還有四個暗衛,我哪裡會有什麼事!你們快出去!”
幾個禁衛也怕再出大禍,連忙開啟門擠了出去,揉身而上護在李銳面前。
李銳此時正一人獨鬥十幾個家將,這些家將畢竟不敢傷他,李銳下手又狠,一時竟沒有被抓起來。
京城之中的百姓都看過無數熱鬧,雖然也吹噓過見過不少公子哥帶著家人在街上鬥毆的,可如此刻這般驚醒動魄的獨鬥之局卻是從來沒見到過。
這信國公府的嫡長子雖然只有一人,可是他如瘋虎、如鬼魅,忽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