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中風嚴重到危及生命,在大楚就死了。等我在那邊死了以後,我在這邊的身子裡醒了過來。”
顧卿花了一些時間把自己的經歷大致的說了一下。
張玄聽到後來垂下了眼簾,也沒有說話,讓顧卿心裡十分擔心。
她剛到大楚的時候簡直都要崩潰了,穿成一個尿崩的老太太,家裡還一堆破事,也是後來家裡有幾個小屁孩安慰著才撐了過去。
這張玄一心向道,以為自己飛昇了“天界”,結果卻到了現代這種信仰都已經缺失的時代,怎麼受得了。
他不是李湄楚承平這樣的小孩,隨便一句“神仙姐姐”就糊弄過去了。已經長大的成人有時候比小孩子還要脆弱的多。
“我明白了……”張玄點了點頭,平靜的聲音從他的口中清晰的流瀉出來。“顧卿姑娘,你確實是蔭星沒錯,至少是大楚和我的蔭星。”
“咦?”
張玄抬起頭,眼睛裡滿是感激的神采。
“其實我在剛剛到了此處的時候,便覺得這‘飛昇’實在簡單的太過兒戲。沒有雷劫、沒有心劫,就這麼隨隨便便就到了上界,簡直和做夢一般。”
“我從小就嚮往著‘飛昇成仙’,一直在龍虎山四處尋找祖師留下的丹卷或遺物,卻總是無果。就在我已經放棄飛昇安心做官時,又見到了剛剛降臨大楚不久的您,是您的存在讓我的道心重新變得堅固起來。而後和您多次交談,又使我受益良多,頓悟多次,直至躍進‘金丹’境界。此乃我的機遇之一。”
“我在初臨此地時,便覺得天界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樣子,但因為我是跟著您來到此世的,所以一直認為自己是‘偷溜’上界,才這般無所適從。就在昨天,我就已經經受了好幾次心劫的衝擊,這些衝擊告訴我,若是道心不穩卻想著用歪門邪道成仙,或者一心只想著有仙人提攜,怕是真的飛昇了,就會遇見這樣無所適從,惶惶不可天日的境遇。此乃我的機遇之二。”
張玄看著越聽越迷糊的顧卿,笑著說道:“我們天師道的正一派並不煉丹,也不學抓鬼之類的旁支末道,只參天地至理,度心性魂靈,講究‘頓悟’。我們認為魂靈超脫之後,自然會飛昇更高的境界。如今我糊里糊塗來了這裡,想來便是天道要點撥我罷。”
顧卿端著牛奶,覺得張玄真的是越來越玄了。
換了其他人沮喪的要死的事情,怎麼到了他這又扯上“點撥”了?
真不是不覺明歷啊。
“昔年還在大楚之時,師父就說我‘道心’不穩,經驗不夠,逼我下山歷練。我張玄出身世家大族,上山後一直得師門長輩照顧,師兄弟又和睦,下山遊歷不久就被點召進了朝廷任官,可謂是年少得意,順風順水,從未有過挫折之時……”
“正如我師父說的一般,我缺的是在紅塵遊歷、在世間領略艱辛的‘道心’。有時候,光知道世間疾苦,以旁觀之心憐憫是不夠的。如今天道透過您將我送到這裡,怕是想讓我參悟真正的‘道’,所以,此乃我的機遇之三,也是我在大楚完全不可能接受的機遇。”
張玄的眼神裡散發著不一樣的光彩,那神采讓人驚心動魄,讓顧卿幾乎沒撲倒在沙發上跪拜了。
這麼堅決的向道之心,她要真是神仙,肯定立馬就提溜他上天,沒話說的!
顧卿還沒跪拜呢,張玄已經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對著顧卿跪坐了下來,稽首道:
“顧卿姑娘,請您不要憐惜於我,讓我在您的這個世界裡經受各種挫折吧!”
如果他的道心更加穩固,他就能從金丹丹碎成嬰,想來二十年後再“偷天換日”,飛昇的就是真正的天界了。
用二十年來歷練紅塵,瞭解七情六慾,對他來說只怕太短,不算太長。
“哈哈,哈哈……”顧卿乾笑著,心中哀嚎一聲。
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曖昧啊!
什麼叫不要憐惜他,讓他經受各種挫折啊!
她怎麼感覺畫風變得詭異了起來,詭異的沒法看了啊!
兩個小時後。
車庫裡,顧卿把自己的小車開了出來,讓張玄坐在後面。
雖然張玄已經從“天道片段”裡獲取了許多知識,但就和顧卿有了邱老太君記憶卻還是活的亂七八糟一樣,這並不能讓張玄對車子的好奇心大減。
“你要真想安心在這裡生活,首先就要先有個身份。也就是大楚所說的‘戶籍’。在大楚,流民最多沒有田地可種,但在我們這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