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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搬到霧山時,沈拙給她留了一大筆銀子傍生,當日匆匆忙忙逃出來,顧三娘就把銀錢縫到衣裳裡面,她只留了些碎銀子零用,有時需得借住在別人家裡,大多給二三十個銅錢做答謝,需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外小心謹慎總沒錯處。

顧三娘想要在水月庵多停留一些時日,故此捐了一百個銅錢做香油,那玄安唸了一聲佛號,她看了萬福一眼,說道:“我佛慈悲,施主遇著難處,咱們自是盡力相助,只是庵裡就我和徒兒三人,實在不便收留男人。”

柳五婆心知玄安的顧慮,她道:“師太放心,庵裡若有柴房,或是放雜物的地方,能讓他有個擋風的地方就行,絕不敢打擾你們清修。”

屋外已是漆黑一片,要是叫她們走,顯得不通人情,玄安略微思索片刻,她又見顧三娘面相老實,終於點頭答應,說道:“施主若是不嫌棄,就請住下來罷。”

顧三娘鬆了一口氣,嘴裡又連聲稱謝。

出不了谷縣,外面又在通緝蔣家的人,顧三娘只能和柳五婆等人暫時住在水月庵,萬福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出庵裡,於是只得歇在庵外的柴房,隔日,他卸下馬車,把行李乾糧搬到水月庵,只把馬牽上山圈養。

顧三娘在水月庵住下後,最高興的要數靜慈,她年齡小,一年到頭,看到的總是師傅和師姐兩人,現下庵裡來了人,每日做完功課,靜慈總要來找顧三娘說話。

不知不覺,顧三娘在山裡住了一個多月,期間,她又給庵裡捐了一百個銅錢的香油錢,不久,雪化了,樹枝抽出嬾芽,天氣一日日晴朗起來,水月庵在深山裡,通常連著好幾日,都看不到除她們以外別的人影,有個好處是不必擔心追兵,可外面是個甚麼情形,她同樣也是兩眼一抹黑。

這個時候,還是得靠萬福這個男人,自從開春,山路就好走多了,為了打探訊息,他時常騎馬外出,有時還會裝作樵夫,帶一擔柴去鄰近的鄉鎮上賣,可惜鎮上都是些鄉下人,他又進不了縣城,是以並未聽到甚麼有用的訊息。

天變暖後,結凍的土地慢慢變得鬆軟,玄安師徒幾人開始準備春耕,顧三娘好多年沒在地裡勞作,種田的手藝雖說有些生疏,好在並沒丟下,玄安帶著徒弟翻地,她跟著一起幫忙,靜慈見她有模有樣的,笑道:“柳娘子,我看你像個富貴人家出來的,原來還會種地呢。”

只為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顧三娘故意把姓名隱去,隨著柳五婆一起姓,那日她要下地,柳五婆再三勸阻,顧三娘卻說,現今不比在府裡,要是時時端著主子奶奶的身份,真正有些不合時宜。

柳五婆心知顧三娘看著性情溫和,實則要是打定了主意,輕易不會更改,她又見苦勸不住,於是顧三娘下地時,她總要跟著一起,只不過,她管家是一把好手,種田這事實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春意絨絨,日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顧三娘穿著一件粗衣,她聽了靜慈的話,笑道:“甚麼富貴人家,也就這幾年才不餓肚子罷了。”

庵裡沒有牛,幹甚麼都得靠她們自己來做,顧三娘好幾年沒做過農活,頭兩日,她手上磨起幾個水泡,被柳五婆好一頓埋怨,直說她放著舒坦日子不過,偏要自找苦吃。

她們幾個人幹了一整個上午,地裡被翻得差不多了,不一時,顧三娘遠遠看到柳五婆一手提著水,一手抱著小哥兒過來了,她放下手裡的鋤頭,迎了上前接過小哥兒,又招呼玄安師太來喊水。

小哥兒半日沒看到顧三娘,這會子見到她,乖乖巧巧的靠在她的懷裡,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珠子四處張望。

顧三娘看到小哥兒粉嘟嘟的,心裡像是喝了蜜似的,當初小哥兒早產,還沒滿月就害了幾場大病,後來,又跟著她們東奔西跑,總沒個安生日子,顧三娘生怕養不活哥兒,這些日子,她們住在水月庵,庵裡清淨,加上她和柳五婆悉心照料,小哥兒的身子越長越結實,原先瘦巴巴的臉上也圓了幾分,靜慈每回看到哥兒,都忍不住要逗弄他。

她們一邊歇息一邊說笑,就在此時,萬福騎馬回來了,顧三娘見他滿頭大汗,一臉焦急,心裡頓了一下,萬福是個男人,平日一向避著靜慈和靜心,等閒不在她們面前露面,這時他特地過來,必是有要緊事,顧三娘叫柳五婆給他倒了一碗水,說道:“別急,有甚麼話慢慢說。”

萬福一氣把水喝乾,看著她們說道:“我出去賣柴,聽人說,北邊太子的人馬,快要打到京城了。”

“真的?”顧三娘心裡又驚又喜,若訊息屬實,也就是說安氏一黨快要垮臺了。

萬福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