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卻再次響起小雅的聲音,伴著比早上更為急促的敲門聲。
“少夫人,有急事。”
急事急事又是急事!
齊錚眼見蘇箬芸再次推開她穿好衣裳走了出去,氣的差點兒把床帳扯爛。
當得知小雅說的急事又與徐季安有關,更是恨不能立刻把那個小鬼拎過來揍一頓。
但這回別說是揍徐季安一頓了,他現在就是要把他拎過來都不行,因為徐季安病了,且病的不輕,驚動了宮裡,已經準備就寢的順帝當即派了兩名太醫過來。
“……回去之後就發起了高燒,糊里糊塗的一直喊著姐姐,藥也喂不進去,不是嗆出來了就是吐出來了,皇帝的意思是想看看世子爺有沒有空,有空的話能不能過去看看,好歹想辦法把藥餵了。”
小雅將來傳話的人所說的內容轉述了一遍。
順帝言語中說是問的齊錚,實際上是想讓齊錚帶蘇箬芸過去,因為誰都知道對徐季安而言現在誰才是他的姐姐。
蘇箬芸二話不說轉身回房換了出門的衣裳,齊錚得知詳情後也立刻跟了上去。
馬車在夜色中一路疾馳駛向瑄郡王府,早有等候在門口的下人將他們迎了進去。
散發著濃烈藥香的房間中,小小的孩童穿著單薄的中衣,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小臉因為發燒而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因為體內滾燙的溫度而變得沉悶粗重,口中時不時低低的喊一聲“姐姐”。
有丫鬟擰了帕子搭在他的額頭,但這對於他燙手的體溫而言也起不到太大的緩解作用。
“他怎麼樣?”
對兩位太醫行過禮之後,蘇箬芸坐在床邊詢問徐季安的病情。
“突感風寒,又不好好休息,在外面玩兒了一天,回來後還不及時請醫,故而才會如此嚴重。”
太醫張德皺眉說道。
蘇箬芸聞言心中一沉,知道這突感風寒怕就是今早坐在定國公府門前受了涼才造成的。
但回來後不及時請醫又是為什麼?
她下意識的看向一直跪在一旁的小廝月川。
月川今年十二歲,是宮裡派來專門貼身照顧徐季安的,徐季安的生活起居幾乎全部由他負責。
他跪在那裡原本就已十分心慌,此時見蘇箬芸看過來,差點兒沒忍住哭了出來,哆哆嗦嗦的道:“郡王爺在千清湖的時候一直有說有笑蹦蹦跳跳的,奴婢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不舒服。直到從世子夫人您的馬車上下來,回到府裡關上了門,他才站在原地好久都沒動彈。”
“奴婢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您的車上忘了拿了,他卻說是累了走不動了,讓我揹他回屋。”
“奴婢真當他是累了,趕緊將他背了回來,扶他在床上歇了,誰知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他還沒起來,眼看著飯菜就要涼了,我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問了一句,卻發現郡王爺不知什麼時候發起了燒,人都有些迷糊了。”
“我……我急得不行要去請大夫,他卻迷迷糊糊的拉著我不讓我去,一直唸叨著什麼‘不能讓姐姐擔心’。可奴婢哪還顧得上這些,想著陛下曾經說過,郡王爺不比常人,身邊沒有父母親人,有什麼事也沒個人替他做主,若真有什麼急事就直接報到宮裡,到時候自有陛下幫他解決,我這才趕緊讓人把訊息傳進宮裡去了。”
他說的又快又急,蘇箬芸從話中也聽出來,徐季安在千清湖時其實就已經身體不適,卻一直忍著什麼都沒說,直到回了瑄郡王府關上了門才露出疲態。
她就知道……果然還是不同了。
若是以前,他定然早就黏在她懷裡跟他說著自己怎麼怎麼不舒服,讓她給他喂水幫他擦汗。
可現在他卻忍隱不發,生怕成了她的累贅讓她不喜。
一個人只有在害怕失去,在有了後顧之憂的時候,才會變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蘇箬芸皺著眉頭輕撫孩子的面頰,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還是太醫端了藥遞過來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將徐季安小小的身子扶了起來,打算給他喂藥。
調羹在褐色的藥汁中輕輕攪了幾下,舀起一勺遞到孩子的嘴邊時,外面傳來小雅的聲音:“少夫人,鶴大夫到了。”
蘇箬芸手中動作一頓,當即將調羹放回了碗中,又將碗放到了一旁,沒有再給徐季安喂藥的打算,對著門外道:“請他進來。”
兩名太醫臉色頓時一黑,看向蘇箬芸的眼光不再和善。
他們已經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