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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齊錚抱了她很久,感受著她壓抑的哭泣,感受著她滿心的絕望,待她終於哭的徹底沒了力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時,才輕手輕腳的將她打橫抱起,放到早已鋪好的床褥上,給她蓋好被子。

看著她如同孩子般嬌弱的睡顏,他終於明白了白日裡為什麼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因為她怕控制不住,怕看了他之後就會忍不住哭,就會在所有人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這是給靖康公主送親的途中,是喜事,她不能哭,也不能將這些情緒帶給即將大婚的秦襄。

齊錚坐在她身邊,閉著眼扶了扶額頭,半晌才將心底那份感同身受的抽痛壓制下去,起身走到高誠身邊,掏出一個瓷瓶在他鼻端晃了晃。

高誠被一股刺鼻的氣味兒燻醒,看到他後驟然想起剛剛那抹黑影,正要出聲詢問就被齊錚捂住了口鼻,指了指蘇箬芸的方向,又單指放在自己唇邊示意他噤聲。

高誠恍然,捂著嘴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準備找個理由悄悄溜出去,給他們留出獨處的空間,就被齊錚拎著後脖領子扯了回來。

“去哪兒?”

齊錚對他不打聲招呼就自己往外跑的舉動很是不滿。

高誠一臉莫名,心道世子爺你要與世子夫人行人倫之事,總不能就讓我在帳篷裡給你們守著吧?

這……這似乎不大合適啊。

他正想著,就聽齊錚低聲說道:“去找世子夫人身邊的人問一問,他們與送親隊伍分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鉅細全部打聽清楚,在回來告訴我。”

他面色凝重,聲音低沉,臉上沒有絲毫玩笑之意。

高誠見他神情肅穆,心知定然是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趕忙應諾一聲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他便匆匆走了回來,身後跟著一人,正是一直易容改扮著跟在蘇箬芸身邊的木蓮。

蘇箬芸的事情雖然不會瞞著齊錚,但有些話卻不便對身為隨侍的高誠說,所以她親自走了一趟,讓高誠守在帳外,自己進去將陳郡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對齊錚說了一遍。

齊錚聽著她的訴說,放在膝頭的手漸漸握緊,牙關緊咬,一股狠決的戾氣從身體裡散發出來。

他靜靜地聽著,聽完之後沉默良久,最終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讓木蓮留在這裡守著蘇箬芸,自己則從營帳中走了出去。

寒風吹打在臉上,隨著每一次呼吸沉入心底,凝結成霜,最終化為一場可怕的暴風雪,席捲向那些傷了小滿,傷了她外祖父的人。

第150章

同一日,京城,成安侯府一片死寂。

進入臘月之後府中原本已經開始準備年節事宜,但不知為何卻忽然被蘇南下令停了下來。

蘇南現在是成安侯府正經的世子,侯爺蘇浙不在家,他就是府裡地位最高的人,他的命令自然也沒有人敢違背。

眾人不明白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只知道他似乎是收到了什麼地方傳來的書信,從那之後臉上便沒有了笑意,甚至還莫名其妙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兩天,滴水未沾粒米未進,最終還是蘇卓硬闖進去將他勸了出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今日成安侯在青石的陪同下坐著馬車趕了回來,他們才隱約知道應該是出事了,至於究竟是什麼事,仍舊不大清楚。

成安侯離京時帶的人就不多,回來時更少,除了他自己就只剩青禾一人。

不過大家都知道他是帶著蔣老先生去找大姑奶奶了,所以還以為他將其他人都留在了那裡,陪著蔣老先生隨大姑奶奶一起去了滄朔。

此時距離陳郡事發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按行程他們原本早就可以回到京城,卻因成安侯的傷勢而不得不走走停停。

當初蘇箬芸盛怒之下打了他一頓,致使他當場昏迷過去,醒來後鼻青臉腫,視物不清,甚至還有受了內傷的跡象,時不時會咳出一口鮮血。

蔣譚出事,他作為蘇箬芸的生父逃過一劫,被木蓮等人當晚就送了出來。

但他身邊的那幾名隨侍最終卻一個沒剩,全被殺了。

青禾覺得,若非自己是二少爺的人,怕是也難逃一死。

他連夜就想帶著侯爺逃回京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侯爺的傷勢又實在不宜上路,更不宜長途奔襲,他就只好暫時留了下來,想等侯爺傷好之後再護送他回京。

誰知侯爺第二日醒來之後,卻堅持不肯走,說是要帶著蔣老先生的屍體一起回去。

大姑奶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