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他們約好的地點附近再把人放走,趁著官兵們去追知府的時候趕去與他們匯合。
可是馬兒顛簸了一陣之後小腹的疼痛便再次襲來。
她心知自己只怕趕不過去,只好在一處道路交錯的地方將刀片狠狠劃入馬臀,趁著馬匹受驚之時,翻身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隱入一條隱蔽的小巷。
在她落地的同時,馬匹便狂奔起來,知府嚇得慌忙抱住了馬脖子,連聲呼救。
跟在遠處的官兵見狀趕忙兵分兩路,一路趕去救下知府,一路朝著那條小巷追去。
蘇箬芸隱入巷中之後,立刻翻上一處低矮的圍牆,確認院中無人,才翻身進去推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走進了這戶人家的柴房。
她在柴房中動作迅速的從袖中掏出幾樣東西,之後將外衫脫下,換了一面穿在身上。
這衣裳看似普通,實則是十分罕見的雙面繡,正面穿著是一件天青色繡海棠紋的裙衫,反面卻是丁香色繡牡丹圖樣。
衣服穿好之後她又彎腰把鞋面上的一層布料揭了下來塞入袖中,豆青色軟靴上的如意紋立刻變成了萬字文。
待衣飾全部整理妥當,她才將頭上的髮髻從婦人頭換成了未出閣的少女樣式,又用之前從袖中取出的幾樣東西在臉上貼上塗抹一番,仔細摸了摸確定沒有什麼不妥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街上已經喧鬧起來,官兵們捉拿逃犯的喊聲不斷傳來,附近已經有幾間院子被依次敲開。
蘇箬芸腹痛如絞,卻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倒下去,硬撐著翻出院牆,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走回到街上。
幾個官兵正從一戶人家走出來,見到她之後自然要拉住檢視一番,但不過匆匆一眼便認定她不是剛剛那人,不耐煩的把她放了過去。
蘇箬芸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卻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小腹時不時傳來的疼痛。
她剛剛在柴房裡匆匆看了一眼,在貼身的小褲上看到一抹紅色,不多,但仍舊很扎眼。
想到多日未來的月事,蘇箬芸只覺得自己今日的運氣實在是不大好。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早不疼晚不疼偏偏這次疼。
她以前分明從未因此而腹痛過,這回卻痛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從肚子裡挖出來一樣,鑽心刺骨。
身上好不容易攢起來那點兒的力氣又漸漸消散,蘇箬芸只覺得腿腳越來越軟,趁著自己還未倒下,終於撐到了一家醫館前。
醫館的夥計見狀趕忙湊了上來,虛扶她一把。
“姑娘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蘇箬芸看了看醫館的廳堂,換了副聲音問他:“你們這兒坐館的大夫呢?”
“師傅在裡面炮製藥材呢,您稍作片刻,我這就去喊他。”
夥計說著三兩步跑了進去。
片刻之後,一位白鬚老者走了出來,坐到問診的桌案前。
“姑娘是為家人請醫,還是……”
“我自己。”
蘇箬芸直接打斷:“我剛剛來了月事,腹痛難忍,勞煩大夫給我開幾粒止痛的藥丸。”
大夫一愣,旁邊的夥計亦是如此,臉上更是飛快的染上一片紅霞。
他在醫館學藝這麼多年,也未曾見過哪個姑娘家說出這麼直白的話。
莫說是他,即便是行醫數十載的大夫也很少遇到這樣的狀況。
不過他到底年長許多,轉眼間便冷靜下來,讓蘇箬芸伸手先給她把一把脈。
“每個人體質不同,適用的藥也不同,姑娘雖已知道自己是何症狀,但這藥我卻也不敢隨便給你,還是把把脈仔細看看的好。”
蘇箬芸點頭,將手伸了過去,放到脈枕上。
大夫指尖輕輕壓上她的手腕兒,在這之後眉頭卻漸漸皺起。
他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蘇箬芸的髮髻,又低下頭去繼續把脈,像是不敢確定一般,讓她又換了一隻手,換過之後眉頭卻皺的更緊。
蘇箬芸見他半晌不語,自己又實在沒工夫一直耗在這裡,催促道:“您只需給我開些止痛的藥丸即可,旁的不用管。”
大夫聞言卻立刻抬起了頭,繃著臉看著她:“姑娘說得輕巧,鬧出人命來難道要我負責嗎?”
人命?
蘇箬芸蹙眉,不明所以。
大夫見她自己似乎真的不知,無奈的嘆了口氣,把一旁的夥計打發走,這才壓低聲音對她說道:“姑娘,你這……並非月事不調,而是懷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