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又不是多熟,剛剛那兩人是不是她的熟人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多什麼嘴。
“昨日在山上傷你的人,你知道是誰?”
他低聲問道,試圖轉移這個話題。
“嗯。”
蘇箬芸再次應了一聲,卻仍舊沒有說那人到底是誰,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再看向齊錚,而是隨意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著什麼。
齊錚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樣漫不經心若有所思的樣子,也知道這應該是與剛剛出現在街上的那兩個人有關,便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打馬跟在她身邊。
眼看著就要走到成安侯府,身旁的女孩子卻忽然開口:“我要成親了。”
齊錚一怔,整個人彷彿瞬間變成了一塊兒石頭,噗通一聲被人沉到了水裡,水浪從四面八方湧來,霎時將他淹沒,窒息感隨之而來。
“你……說什麼?”
他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
“我要成親了。”
女孩子看著他,聲音堅定,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要成親了?
她要成親了?
齊錚心底反覆重複著這句話,連自己是怎麼回的府都不知道,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她要成親了?
怎麼就要成親了?
怎麼在路上看見了兩個熟人就忽然要成親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疾步走到正院,找到了正和小丫頭們打葉子牌的齊夫人。
“您去找過成安侯了嗎?”
他緊張的握著拳沉聲問道。
齊夫人手裡拿著牌,一臉莫名。
這小子不是不願意她去找成安侯讓蘇大小姐遠嫁嗎?怎麼現在反倒一臉期待的樣子?
“還沒,怎麼了?”
還沒?
那就不是成安侯逼著她遠嫁……
那她為什麼會忽然說要成親?
真的是因為今日路上的那兩個人嗎?
齊錚心底湧起的那點兒莫名的期望再次沉了下去。
如果是因為成安侯,那他還可以想辦法讓她留在京城,讓她不必出嫁。
可若不是因為成安侯……那就是她自己想要成親了?因為她有了心上人?
這個想法讓他忍不住緩緩握緊雙拳,右手拇指的扳指頂著食指,印出了一道青紫的痕跡。
“高誠,”齊錚離開正院後喚了一聲跟在身後的人,掏出一塊兒玉牌丟了過去,“去給我查個人。”
墨綠色的玉牌拿在手中,高誠頓時有點兒傻眼,回過神後趕忙端正了神色,躬身應是。
…………………………
“竟然問不出來!”
齊夫人氣惱的將頭上的簪子丟在了妝臺上,神色不渝。
她前前後後將齊錚院子裡能問的人都問了個遍了,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抽了什麼瘋忽然來問他那麼一句,也不知道他傍晚派出去的人手到底幹什麼去了。
齊沛笑著幫她將頭上剩餘的釵環卸了下來,攬著她的肩道:“問不出來就算了,他這麼大的人了,總也有點兒自己的事要處理。”
“可我連他昨日被蘇大小姐扒了衣裳的事都問出來了啊!”
齊夫人蹙眉說道。
這樣的事她都能想辦法問出來,那今日問不出來的肯定是比這更嚴重的事!
別的她到不擔心,就怕她那傻兒子不小心把到手的媳婦兒又弄丟了!
齊沛想了想,道:“或許他用了麒麟玉?”
麒麟玉並不是齊錚隨身攜帶的那塊兒黑色玉佩,而是一塊墨綠色刻有麒麟圖樣的玉牌。
動用了麒麟玉的事情是真正的機密,齊錚院子裡的人就算再大膽,也絕不敢把涉及到這類事情的訊息透露出去。
齊夫人想了想,覺得或許真是,便將這件事暫且放下了。
畢竟在她眼裡齊錚跟蘇大小姐之間沒有什麼事是用得著麒麟玉的,而她這個做孃的現在除了對兒媳婦的事情關心以外其他的也不大在意。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確實與蘇箬芸有關,而齊錚也只是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才用了麒麟玉。
晚間,高誠就將整理好的訊息放在了齊錚的桌案上。
“平苑一戶鐵匠之子,人稱木頭,年十八,繼承了其父的手藝,擅製作鐵器。”
“家中尚有兩個兄長和一個眼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