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若笙的丫鬟手裡又把魚簍拿了回來,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帶著魚簍來見人實在是有些不敬,她這是對此感到不滿吧?
蘇若笙趕忙上前一步想要解釋什麼,蘇南卻已經先一步開口道:“與大姐相隔十餘載未曾見面,今日重逢不知該備些什麼禮物才是,便親手釣了兩條魚,還望大姐不棄。”
釣了魚做見面禮?
這像什麼話!
撒謊也沒有這麼撒的啊!
還不如直接說自己來的匆忙,忘了將魚簍放下呢!
這到底是因為腿疾不常出門見人所以不通人情世故?還是以為來自鄉野的長姐沒見過世面軟弱好欺?
想不到這孩子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性子卻有些古怪。
諸位夫人們臉上神情變幻,看看蘇南又看看蘇箬芸,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一個是身患腿疾的嫡子,一個是流落在外的嫡女,哪個都讓人憐惜,不忍心斥責。
“二弟有心準備禮物,我又怎麼會嫌棄呢。”
座上的少女卻已開口,神色坦然,絲毫不見氣惱,似乎真的以為這兩條魚就是蘇南特意為她準備的。
“小雅。”她輕聲喚道。
小雅應了一聲,示意那粗布麻衣的少女將魚簍接過來,自己則取出兩個小匣子,對蘇南和蘇箬芸遞了過去。
“我們小姐從平苑那邊走得急,沒來得及提前給二少爺和三小姐備禮。進京後聽說匯滿樓有許多奇珍異寶,剛才路過的時候就順手買了些東西給少爺小姐們做見面禮,還請二少爺和三小姐收下。”
匯滿樓是京城有名的鋪子,珠寶玉器古玩字畫綾羅綢緞應有盡有,隨便一樣都價值不菲。
蘇箬芸送給兩人的分別是一個金鑲玉的麒麟玉佩,和一對兒成色上佳的白玉鐲子,單看品相就知道絕非凡品。
收了別人隨意敷衍的兩條魚作為禮物,卻回以如此貴重而又誠心的東西,真是個大度又大方的孩子。
房中的夫人們紛紛點頭。
之後陸續又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來給蘇箬芸見禮,她一一應對,每一個都送了見面禮,周全而又和氣。
直到廚房做好了飯,齊夫人怕她餓肚子,才替她打發了眾人,讓她先回房用飯歇息去了。
“這真的是那孩子嗎?不像啊……”
一位御史夫人在她走後喃喃。
“怎麼不像?那張臉簡直和她娘生的一模一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先前那位夫人擺了擺手,“我是說這孩子看上去不像是……不像是……”
“沒人管的野丫頭?”有夫人笑著接話。
那位夫人嗔了她一眼:“就你嘴快!”
“我是幫你說出心裡話嗎。不過說起來確實是和想象的不一樣啊,嚇了我一跳呢。”
“就是啊,這行事做派哪裡像是沒人管教的?比我那孫女還乖巧懂事呢。”
“許是蘇家一直讓人照看著呢?只不過礙於那道士之言所以之前沒把她接回來?”一位夫人猜測道。
眾人紛紛撇了撇嘴,顯然並不認同這個說法。
成安侯蘇浙娶的第二位夫人王氏雖然是三年前才離世的,但在那之前王氏的身子骨就已經很不好了,這府裡早已是那位高姨娘當家。
她們雖然不瞭解高姨娘,但從幫三小姐蘇若笙籌備婚事的這段時間就能看出,那位姨娘對府裡的嫡子嫡女並不上心。
不然以成安侯府的底蘊,蘇若笙的嫁妝絕不會只與京中尋常貴女一般持平。二公子蘇南的身邊也絕不會只有一個小廝,以至於剛剛進門時都折騰了一番。
再看侯府的下人,剛剛眼見蘇南進不來,竟然愣了半晌才想起上前幫忙,可見平日裡就不將這位嫡出的少爺放在眼裡。
雖然高姨娘這段日子有意避嫌,從未主動往清芳園湊過。但由小見大,從下人們的反應就能看出她平日裡是如何對待府裡嫡出的兩位少爺小姐的。
她畢竟已在侯府掌權多年,下人們敢如此怠慢這兩個主子,若說沒有她的暗示縱容,任誰也不會相信。
這樣一個連眼前的嫡出子嗣都不當回事的人,又怎麼可能特意關照遠在千里之外的蘇箬芸?
“許是她外祖家教導有方吧?”
一直沒有開口的齊夫人說道。
“對對對,”立刻有人跟著附和,“剛剛蘇大小姐不是說了嗎,她外祖家絕了香火,把家財全都贈給她了。那想來她和她外祖家這些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