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行至夏口被黃祖留住。日前,我伐江夏,黃祖仗甘寧得保夏口,然,黃祖待甘寧甚薄。都督蘇飛屢薦甘寧,黃祖曰:‘甘寧乃江賊,豈可重用?’蘇飛邀甘寧飲酒,謂之曰:‘我數薦公,奈何主公不用。日月如梭,當另作別圖,我保你為邾縣長,公自劃策。’甘寧因此,得離夏口。寧差人投書龍湫口,欲歸江東,但恐我恨其射殺凌操。蒙回書言:主公求賢若渴,不記舊恨,況當時各為其主,有何恨哉?甘寧遂引眾渡江。現甘興霸就在驛館,候主公定奪。”孫權聞言大喜:“我得甘興霸,破黃祖必矣!”遂命呂蒙引其來見。
甘寧入見參拜。孫權喜曰:“興霸來投,大稱我心,豈有記恨之理?興霸勿疑,教我破黃祖之策。”甘寧曰:“今漢祚日微,操必篡竊,南荊之地,其必爭之。然劉表無遠慮,二子又懦幼,難承基業,主公宜早圖之,若遲操必先得。今黃祖年老昏邁,好務財利,侵奪吏民,人心皆怨。且戰具不修,軍紀不明,若大兵攻之,其勢必破。既破黃祖,麾兵西向,據楚關山,虎視巴、蜀,霸業成矣!”孫權大喜曰:“興霸之言,真乃金玉之論也!”遂命周瑜為都督,呂蒙為先鋒,董襲、甘寧為副將,起兵十萬,討伐黃祖。
細作報入江夏,黃祖大驚,急令蘇飛為大將,陳就、鄧龍為先鋒,盡起江夏兵馬禦敵。陳就、鄧龍各引一隊艨艟,截住沔江口。艨艟,船體窄長,行駛極快,生牛皮蒙船覆背,箭石不能傷,刀槍不能破,船身前後左右,設有弩窗矛孔,遠射近刺,乃水戰主力。陳就、鄧龍以大索將艨艟戰船橫系江面。
東吳兵至,艨艟戰船強弩齊發,矢如飛蝗,吳兵不能進,遂退數里水面。甘寧望艨艟戰船謂董襲曰:“事已至此,不能不進。”遂選小船百餘隻,每船精兵五十人,二十人划船,三十人披甲持盾,手提鋼刀,迎箭冒弩,直抵艨艟船間,揮刀砍斷大索,艨艟頓時亂橫。先鋒鄧龍,手擺令旗重整隊形,甘寧飛身跳上帥船,揮刀砍死鄧龍。艨艟戰船失去旗號,各自亂竄。呂蒙引兵直入船隊,放火燒船。陳就慌忙棄船登岸,呂蒙趕到,一刀砍落水中。大將蘇飛急引陸軍接應。東吳諸將紛紛登岸,爭先恐後勢不可擋。蘇飛大敗,落荒而走,正撞東吳大將潘璋,二馬錯鐙,不數合,被潘璋生擒。
孫權催動三軍攻打夏口。黃祖見兵敗將亡,料把守不住,遂棄夏口,走郡城西陵。孫權又揮兵攻西陵。眾將皆守西門外,欲捉黃祖,唯甘寧料黃祖,必出東門繞道而走襄陽。果然,黃祖見西陵勢危,帶數十騎突出東門,欲投劉表。馬行未遠,喊殺忽起,甘興霸引軍攔住去路。黃祖馬上曰:“我昔日待你不薄,何逼太甚?”甘寧斥曰:“我昔在江夏,多立戰功,亦曾救你一命,你卻以江賊待我,何謂不薄!”黃祖無語,撥馬奔荒。甘寧衝開士卒,於後緊追。忽聽身後喊聲大起,寧回頭,見程普引兵趕來,甘寧恐程普搶功,即取弓搭箭,黃祖應弦落馬。
甘寧取了黃祖人頭,與程普合兵,回見孫權,獻上首級。孫權大喜,升甘寧為都尉,犒勞三軍。孫權欲分兵守西陵。張昭諫曰:“西陵壕淺城低,孤城難守,不如暫回江東。劉表聞黃祖被破,必興兵來伐,我以逸待勞,必敗劉表,然後乘勢西進,荊襄可得矣。”孫權聽其言,擄民數萬,班師而回。
蘇飛在檻車內,託人向甘寧求救。甘寧曰:“飛即不言,寧豈能不救?”大軍回到江東,孫權命將蘇飛梟首,與黃祖人頭一同祭獻。甘寧哭拜於地曰:“末將若不得蘇飛相助,早屍填溝壑,安能效命主公麾下。蘇飛其罪當誅,寧念其昔日之恩,願以官爵贖其死罪,乞主公成全!”孫權曰:“他既有恩於你,我為卿赦之,但其若逃走,奈何?”甘寧曰:“飛得免死,必感恩圖報,豈會逃去?若果真逃去,寧將自已首級獻於階下。”於是,孫權赦了蘇飛,只將黃祖人頭,祭獻父兄靈前。
孫權設慶宴,大會文武。酒至半酣,忽座上一人大哭而起,手持利劍直取甘寧,眾人大驚視之,乃凌操之子淩統也。孫權忙上前勸住,謂淩統曰:“昔日,興霸射死卿父,乃各為其主,今既為一家,豈可尋仇?”淩統淚湧曰:“於公自然不當,於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孫權與眾官力勸,淩統只是怒目而視甘寧。孫權當即命甘寧領兵五千,戰船一百,往夏口鎮守。甘寧拜謝而去。權又加封淩統為承烈都尉,淩統只好含恨作罷。孫權又命孫靜守江東,自領大軍前屯柴桑,令大都督周瑜,在鄱陽湖教練水軍,以備徵進。
訊息報入新野,玄德乃與孔明商議。忽劉表差人來請。孔明曰:“此必因江東破了黃祖,來請主公商議報仇之策,亮與主公同往,相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