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火紅的身影&ldo;唰&rdo;一下又飛走了,倒讓他呆了半日。玄乙急急飛回南天門,往鐘山一路疾馳而去,闖入山門後,一派莫名的齊南連聲追問,她什麼也沒說,四處看了一圈,又驟然離開,往天北玄冥帝君那裡飛去。哪裡都找不到清晏,上天入地,他徹底消失了。或許父親的失蹤也並非因為他的尋花問柳,下手的是魔族?不像。這專門把她單獨留下的行事風格……是青陽氏?他們怎麼做到的?為何抓的不是她?她想起那天與兩位大君激戰,少夷突如其來的招呼,他在暗示她?她始終以為少夷的兩根鳳凰心羽是用她的命來要挾燭y氏,難道竟是相反的?現在他用清晏和父親的命來要挾她?這兩根心羽他究竟有何用處?玄乙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很厲害,天底下沒有什麼事能難倒她,任何為難與刁難她都可以輕鬆化解。可她現在發現,她對目前這個局面一點辦法也沒有,且全然摸不著頭腦。她的父親和哥哥,萬法無用神魔懼怕的燭y氏,忽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到下界時,那片曾作為戰場的破碎群山已被大神通重新造好,瀰漫山林的黑水也已消失,玄乙落在林間,感到一種沒頂的茫然。這天地之間好像突然只剩下她一個了,扶蒼始終沉睡不醒,而清晏和父親不知所蹤。她要不要等扶蒼……這個念頭一起,便迅速被她壓下去。父親和清晏等不得,如果她慘敗,大約便要丟了命。親眼看著她隕滅的話,扶蒼師兄大概很痛苦‐‐嗯,不是大概,他一定會痛苦得也想跟著隕滅,她就是如此自大。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傷害他,一點也不想。喉嚨裡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右腕的金印無數次被催動,到現在也沒得到任何回應。玄乙慢慢轉身,御風而起,往一個方向疾飛而去。或許是因為眾戰將連著剿殺數位大君,下界魔族近來安分了許多,曾經令符落個不停的清光大陣也有了數日的短暫平靜,可今天乙丙寅部的戰將行宮好像不怎麼平靜,一道火紅身影落在行宮前,不等任何通報,直接闖了進來,弄得侍衛們一個個都在叫。待看清闖入者是誰之後,連匆匆趕來的執掌主將也不管了。又是那個燭y氏的公主,她本來是乙乙亥部的戰將,偏生下界後不聽調動到處亂跑,可她又十分厲害,兩次剿殺大君都幫了大忙,搞的白澤帝君都不管她,他自然更懶得管,她愛闖便闖罷。玄乙一步步慢慢在行宮裡走著,她的五感忽然銳利到了極致,每一個戰將庭院裡的清氣氣息都瞬間被她掌握,青陽氏的木火味道在東南角。好像有什麼不好的畫面在腦海裡掠過,被她忘記的那些。一根根被燒紅的針刺穿皮rou,阿孃的哀嚎,她那些低微壓抑的哭泣聲。她緊緊皺起眉頭,刻意忽略它們,穿過藤影瀰漫的迴廊,停在那座木火氣息濃郁的庭院前。凡間的花糙樹木都喜歡九天鳳凰的氣息,這裡的糙木比別處要旺盛無數,青翠的藤蔓爬滿牆壁,一叢一叢凡間的花盛開在庭院中。玄乙默然盯著窗下的一隻茶花,過得片刻,門忽然開了,少夷披了一件單薄的銀白長袍,似是剛剛沐浴完,長髮上還滴著水,懷裡攬著一個身姿妖嬈的神女,與她含笑道別。一抬眼見到她,他狹長濃黑的鳳目眯了一下,柔聲道:&ldo;小泥鰍?你又來找我鬥氣?&rdo;那妖嬈的神女見著是燭y氏的公主,立即狂奔遠去,頭也不回。玄乙慢慢走近他,抬頭盯著他額上那粒火紅寶珠,低聲道:&ldo;你把清晏和我父親弄哪裡去了?&rdo;少夷見她面上全是亂髮,便用手指替她輕柔撥開,輕道:&ldo;為什麼來問我?你覺得我能做到這些?&rdo;玄乙緩緩道:&ldo;不必裝傻廢話,除了青陽氏我想不出還有誰這般大膽。你那天晚上既然出聲了,不就是等我來找你麼?&rdo;少夷啞然失笑,將她的手一拽,拉進屋子:&ldo;進來說話罷。小泥鰍,是青陽氏做的話,你要怎麼辦?你是來求我?還是來和我同歸於盡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