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不說話。
林之揚繼續說:“我們林家發達也就是這幾十年的事,二十多年前我們全家還擠在不足六十米的公屋裡,為了能生活的好一點,我想盡辦法賺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啊!可你呢?你有心疼過我這個爸爸嗎?”
林小培呆呆的看著前方,慢慢的說:“爸爸,你知道嗎?我過的一點也不開心……”
林之揚大為不解:“什麼,一點也不開心?那是因為什麼?難道這樣的生活你還不滿足?”
林小培木然道:“很多人都叫我: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這麼多年我確實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看上去我比任何人都自由,想怎樣就怎樣,其實我一點也沒有自由。記得上學的時候我喜歡和同學出去爬山,可你說怕我和那些窮孩子學壞了,從不讓我去玩,每天開車接我回家就不許出門;我喜歡畫畫,可你卻說畫畫是沒出息人做的事,非要我大學讀經濟管理,我最討厭的學科;家裡有保姆有管家有廚師,什麼都不用我做,經常被人家笑我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我想和朋友合開一家畫室,你更是不同意,說我們家不缺錢,不用我做任何事情。我每天都空虛得不知道幹什麼,於是只好去開車兜風、逛街購物,喝酒泡吧,除了這些我簡直不知道我還會做些什麼,有時我睡不著覺時會想,我就像是一隻寄生蟲,靠老爸養活的寄生蟲。”
林振文和林之揚表情驚訝,互相看了看,均是頭一次聽她說出這種話。
林小培今年24歲,可以說含著金鑰匙出生,這輩子註定要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林之揚有三個孩子,老大也就是林振文的大哥在美國當醫生,林小培是林之揚四十多歲時才有的,俗話說老丫頭最嬌慣,又兼是中年得千金,而且在她十幾歲時又死了娘,所以林之揚就把所有的父愛都傾注給了她,單憑這點,林振文完全沒法比。
林小培這二十四年幾乎沒吃過半點苦,也沒幹過一天活(除了在南海荒島上幫田尋割草那次),如果不是她天生麗質,又經常去高檔會所健身,恐怕早就養成小肥豬。和中國千千萬萬個富家子女一樣,她對自己出身的正確性絲毫沒有過懷疑,也沒考慮到那只是基因結合的偶然結果,而認為是命中註定,自己前世肯定跟其他人不一樣,要麼為什麼偏偏讓她託生在這個鉅富之家?所以天長日久,她也頤指氣使慣了,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只要抬出林之揚和林振文這兩尊真神,可以說無往而不利,至少在西安城內無人敢攖其鋒。
可今天林小培卻大反常態,居然說出這些話,令林之揚毫無準備。
聽得林小培又說:“很多有錢帥哥都追我,但我很清楚地知道,他們只是喜歡我的臉蛋和我家的錢,哪個男人會真正愛上連鞋帶都系不好的千金小姐?就算有喜歡的男人我也不敢交往,我怕他們打我的歪主意騙我的錢,所以我對所有的男人都沒好感,直到我遇到田尋。”
林之揚忍不住問:“田尋有什麼好?”
林小培笑了,說:“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知道我有錢卻不願討好我的人。而且他還會真心保護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男人保護他喜歡的女人那種。他對我說過讓我多交往一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做朋友,從他們身上我會得到很多真正的樂趣,而不是那種低層次的感官樂趣,這種話從小到大除了媽媽之外,沒有人對我講過。雖然他長的不帥也沒有錢,但我卻覺得他才是我真正應該喜歡的人。”
林之揚哭笑不得,說:“難道我寵著你還有錯了嗎?好男人有的是,就算不是大富之家,起碼也得是個學富五車的留洋博士吧?田尋絕對不配!”
林小培生氣了,她大聲道:“你憑什麼說他不配?你們總說我任性,可我今天說的都是心裡話,我就是喜歡他,只要他願意娶我,我寧願離開這個家去和他過普通的生活,再也不想當什麼千金大小姐了!”
“胡鬧,越說越離譜!”林之揚拍案而起,“我看你就是吃了幾天飽飯就撐得頭昏腦脹,開始說胡話了!你去吧,那種窮日子我保你三天都過不了!”
林小培也站起來,氣呼呼地說:“那我也願意!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許你們殺他,你們要是敢殺他,我就死給你們看!”
林之揚笑了:“林大小姐,還是省省吧,就怕你到時候就不這麼想了!”
聽了他的話,林小培氣得胸脯起伏,她瞥眼看到茶几上有把水果刀,一把將刀拿過,猛地在左手腕上一劃,頓時劃破脈管,鮮血立刻汩汩湧出,嘩嘩地流在地板上。
這下屋裡人都傻了,包括林小培自己,她看到自己手腕上鮮血直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