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部副經理先遞交材料,警察看過後,問田尋有什麼要說的,田尋又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那警察肩章是雙槓三豆,他對田尋說:“具體的案情還需要進一步深入調查,以確定性質是團伙詐騙還是職務侵佔未遂,不過既然挪用了公款,而且涉案金額比較大,初步來看經濟犯罪還是基本成立的。我國法律明確規定:企業在職人員挪用公款一萬元以上、職務侵佔超過五千元就算經濟犯罪,而且你也承認了事實,因此現在對你先實行暫押,轉交看守所,等到案件調查清楚之後再移交法院。”
說完,警察將立案通知書放到田尋面前。田尋爭辯道:“我真是被冤枉的,是,我承認是挪了兩次公款,但絕對是有人陷害,如果不是那個女孩假冒唐曉靜來騙我,我怎麼可能去挪公司的錢呢?”
旁邊的監察部副經理冷笑一聲:“上墳燒報紙騙鬼呢吧!哪個壞人願意承認自己壞?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接受調查,該說什麼就痛快點,也別總給我們監察部找麻煩。”
田尋雙肘拄在桌子抱著頭不簽字。那警察似乎見怪不怪,慢慢的對田尋說:“年輕人,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你應該清楚的認識到:到了這個地方,就不要期待出現什麼奇蹟了,快簽字吧,別耽誤我們吃中午飯。”
田尋慢慢放下雙手,發著抖拿起鋼筆,無奈的在紙上簽字,隨後副經理也簽了字,那警察又問副經理:“鑑於你公司並未遭受實際上的經濟損失,如果調查之後確實是被那個假冒唐曉靜所騙,以造成職務侵佔未遂,到時候請你們公司出具一份意見書,如果你們願意念在沒有損失而不予追究,法院可以考慮撤銷對他的起訴。”
副經理點點頭,起身先離開了。
那警察又說:“需要給家裡打電話嗎?”
田尋問道:“你們要關我多久?”
警察笑了:“那得看案件調查的進展情況,按最好的預料,如果是侵佔未遂再加上你公司不起訴,那也就是幾個月,可如果按最壞的結果……就不好說了。”
田尋雙手按了按太陽穴,極力穩穩神,說:“我可以隨時給家裡打電話嗎?”
警察說:“每週只有一天可以打電話,而且必須在監視下通話,未定案之前除律師外不能見任何人,這是看守所的規定。”說完他一擺手,兩警察左右夾著田尋帶出房間。
田尋覺得很彆扭,下意識扭了扭身體想掙開警察抓自己胳膊的手,那警察一瞪眼睛:“幹什麼?老實點!”
田尋說:“我跑不了,不用扭這麼緊!”兩人根本不理他,押著上了警車。
在警車上,田尋用手拄著額頭,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似乎做了個長長的、還沒被人叫醒的噩夢,恨當初不應該可憐那個假唐曉靜,現在真成了階下囚。
警車拐上公路後一直向西南駛去,駛出市區來到市郊于洪區,半個多小時後,遠遠看到公路邊有個佔地巨大的場所,警車拐到有高大圍牆的院門前停下,田尋下來一看,見院右首牆上掛著“瀋陽市看守所”的牌子。高牆上拉著彈簧式電網,四角還有塔樓,一名警察下車到門亭裡登記,電動伸縮式鐵門緩緩移開,警車駛入大院。
下車後田尋先被帶到登記室填表按手印,交出錢包,包括身份證、銀行卡等,接著走進更衣室,屋裡擺著幾大排衣櫃,每個櫃門上都有數字編號,在一名年輕武警監視下,田尋脫掉身上穿的外衣,放進一個帶有編號的鐵櫃裡,再領了一套淺灰色的、和櫃子編號相同的衣褲穿在外面。
田尋死的心都有,低頭瞅瞅身上這身衣服怎麼看怎麼彆扭,這輩子哪穿過這東西?雖然是嶄新的,可田尋卻突然覺得自己成了社會上多餘的垃圾,旁邊那名武警很年輕,又高又壯的像只牛犢,看來應該是剛從司法學校畢業,看上去精力瀰漫、信心十足,他不耐煩地催道:“快點換,又不是在商場試衣服,看來看去的磨蹭什麼?”
這時田尋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已經失掉自由,不由得悲從中來,鼻子陣陣發酸。那武警大聲呵斥:“我叫你快點聽見沒有?”
田尋腦門發熱,立刻回覆道:“我這不是正在換嗎?你什麼態度?”
這武警跨上半步,把眼一瞪:“脾氣還不小,神氣什麼?有能耐別犯事啊,進到這來就得老實點,快換!”
田尋繫好衣釦,那武警用鑰匙鎖好櫃門,說:“快走!”
出更衣室後,監區管教對田尋說:“給你家裡打個電話,叫他們送被子和餐具!”田尋顫抖著拿起桌上的電話,考慮半天根本沒敢給家裡打,後來撥通了老威的手